城应战了,帮朕传话出去,召雍相与楚司空。”

&ep;&ep;“是,”楚氏擦了擦眼泪,“臣妾这就去……”

&ep;&ep;————

&ep;&ep;这日,虞君樊披甲执锐,从早晨起就开始整军,准备着夜晚东门之战。可在中午的时候,上京之瓮城门却打开了!从里面奔涌而出的是虎贲骑兵,他们义无反顾地朝汉军冲来!两军交手,上京巍巍城墙下,再一次尸山血海、血流成河!他们是虎贲中最英勇的一批,可是仍然不可能敌过汉军铁骑!

&ep;&ep;战鼓隆隆中,他们最后的殊死一搏,更像飞蛾扑火,他们举着旌旗,可旌旗却被砍倒折断。这一战从中午一直打到傍晚,古骜一直站在观战台上,遥看着战场。战场上断剑残垣,尸横遍野,古骜知道——这是雍驰最后的反扑了。雍驰一直不是一个甘于命运的人,但很不巧,他古骜也是。这一天,古骜已经清晰地明了,他赢了。

&ep;&ep;这场旷日持久,从他见到雍驰的第一日起,就在他们两人之间发生的战争,他赢了。

&ep;&ep;这一刻,古骜忽然想起了许多许多年前,雍驰邀他上上京城楼看城防,以高官厚禄相许时,嘴角那戏谑的笑。

&ep;&ep;雍驰那时真年轻,也真俊美,意气风发,名满四海,好像要把整个天下都席卷入他鲜红的战袍中。

&ep;&ep;那年往昔,少年风华正茂,可岁月峥嵘,曾经指点江山的激昂,终于寥落成兵败的悲歌。

&ep;&ep;在这一刻,古骜忽然明白了,雍驰也有竭力用信念守护的东西,因为他在明知会败时,仍然最后一搏,也许自己心中的毫无意义,却是雍驰给自己最初梦想的祭奠。

&ep;&ep;可古骜同时也明白,汉军会毫不留情地,将雍驰所有一切视若珍宝的东西都通通碾碎——因为在他古骜看来,那些从来一文不值。

&ep;&ep;屠戮到了最后,虎贲的残军一次又一次地发起冲锋,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冲破包围。

&ep;&ep;上京已死。

&ep;&ep;连呼吸的最后一点脉搏都被掐断。

&ep;&ep;这座曾经寄托了无数繁华绮梦,无数功名富贵,无数雕栏画栋的巍峨高耸的上京——死了。绮梦梦碎了,

&ep;&ep;富贵成烟云,

&ep;&ep;玉砌原来不过是金粉骷髅,

&ep;&ep;丝毫没有增添它保卫自己的能力。

&ep;&ep;相反,曾经属于它的荣光束缚了它,让它堕落、沉沦,今日,它必将成为一座死城。

&ep;&ep;虞君樊指挥着汉军骑兵,如驱逐丧家之犬般,驱逐着溃败的奋武军,戏弄着已有死志的虎贲。太阳落下山的时候,飞蛾终于完成了它最后耀眼而绚烂的奋力一扑,终仍然不得不向瓮城退去。

&ep;&ep;虞君樊仰起头,却见上京东门迟迟没有关上,这时城楼上忽然发生了械斗,一个虎贲副将和几个校尉从城楼上摔下……

&ep;&ep;虞君樊刹那间举起令旗,汉军虎豹骑闻风而动,向上京东门冲了去……

&ep;&ep;上京,这个为抵御戎人而建的雄伟都城,这个拏风跃云、繁华瑰丽的上京,这就么——破了!

&ep;&ep;岿然的城墙无法挡住铁流般的汉军!

&ep;&ep;那道路上曾经的朱楼碧瓦,香车宝马,也都暗淡无踪!

&ep;&ep;喊杀声响彻了天地!

&ep;&ep;曾经有人问:

&ep;&ep;何处有琼林玉树?答曰:上京。

&ep;&ep;曾经有人问:

&ep;&ep;何处有衣香髻影?答曰:上京。

&ep;&ep;曾经有人问:

&ep;&ep;何处蟠龙踞虎?答曰:上京。

&ep;&ep;可今日,若问人:上京有什么?

&ep;&ep;飘荡在上京城上的孤魂会回答:上京是修罗场,是炼狱!

&ep;&ep;那上京还有繁华如梦吗?

&ep;&ep;不,没有了,上京有的,是一将成名万骨枯。上京有的,是满城骑着马,拿着刀的厉鬼!

&ep;&ep;东门既破,汉军便如猛兽一般撕碎了其他三门!猛兽的牙齿是弯刀烈马,猛兽的心是论功行赏!

&ep;&ep;古骜一身明黄的战袍,在众将的簇拥下,骑着高头大马,从上京的正门,入了都城。

&ep;&ep;恍然如梦。

&ep;&ep;犹记第一次踏入,他尚穿着磨破的布鞋,身着布衣,与典不识两人嗟叹:“原来这就是上京!”

&ep;&ep;今日,上京尸山血海,狼嚎鬼泣,开阖之势,方显出上京——这座最初原本用来抵御戎人的边城——真正的残酷,古骜不禁想:“原来这才是上京。”

&ep;&ep;四处都是被驱赶奔逃的世家,他们脸上挂着或凄惶或悲愤的表情,在看到古骜的那一刻又变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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