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2/3)

&ep;&ep;那边沉默了，几秒后手机里传来嘟嘟声。

&ep;&ep;程北川握着手机，双手叠放在脑后，对着天花板发呆。

&ep;&ep;“你……家人吗？”

&ep;&ep;一个略显沙哑的女声，从身后方向传来。

&ep;&ep;北川支起身，就看见顾一靠在卧室门框边，昏暗的灯光里，穿了一袭薄衣的姑娘更显单薄，只一双晶莹的大眼睛亮得惊人。

&ep;&ep;☆、chapter21

&ep;&ep;醒来的时候,顾一只觉得脑壳生疼，嗓子眼发烧，浑身又软又飘，头却重得抬不起来。她正蜷着身子懒动,就听见客厅里竟传来年轻男人压低的嗓音。

&ep;&ep;直到这时候,她才彻底确认脑海里盘桓不去的缱绻不是一场梦境,公主抱也好，熊抱也罢……贴在他胸前听见的心跳是真实的，耳边那人一声声唤她团团也是真实的。

&ep;&ep;“……你们不是说，只要我能活下去就够了吗？”这个素来清冷的声音里带着隐忍和若有似无的愤懑,很陌生，却叫她的心无端的一紧。

&ep;&ep;扶着墙挪到卧室门边，就看见男孩儿双手交叠脑后，正对着斑驳的天花板出神。她轻轻地问：“是你家里人吗？”天都快要亮了，他还留在这里,家里人想必要担心了吧。

&ep;&ep;北川坐起身，隔着一米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

&ep;&ep;光线暗淡，顾一看不清他的神色,可脑海里昨晚他温柔照料的身影却清晰无比,令她不由屏住呼吸。

&ep;&ep;“嗯。”

&ep;&ep;终于盼到他出声，温柔却已不见，昙花一现，像她的幻觉。

&ep;&ep;“我走了。”他站起身,拾起搁在茶几上的外套，“你把门反锁一下。”

&ep;&ep;语气冷淡，就像第一天相识的他。

&ep;&ep;顾一头本来就疼，脑子里乱腾腾的，可小动物的直觉让她意识到，不知道为了什么，一夜过去，他忽然又退回了原点。这个意识，让她忽然就慌了神，借着酒精赐予的残余的勇气，追上了两步：“你能不能不要走？”

&ep;&ep;她现在没精力问他，为什么忽然就缩回他的冰壳子里去了，可直觉告诉她不能就这么让他走，或者说……她眷恋不久前那个会呵护她，有求必应的他。

&ep;&ep;程北川的手已经落在门把上，但还是淡淡地问了句：“为什么？”

&ep;&ep;她扶着墙，抿抿干燥的唇：“我……头有点昏，好像生病了。”

&ep;&ep;“时间还早，回去再睡会，醒来就好了。”

&ep;&ep;眼看着他已经打开门锁，顾一轻轻地□□了声。

&ep;&ep;声音很轻，压抑在喉头。

&ep;&ep;可程北川还是听见了，回头，就看见小姑娘正撑着腰，肩背抵在墙上勉强站着，灯光下依稀可见娃娃脸上痛楚的神情。

&ep;&ep;他顾不上房门，箭步到她跟前，自腋下架住：“腰伤又发了？”可下一秒，肌肤相亲处的灼热，令他更加蹙起眉，“怎么发烧了？”

&ep;&ep;……

&ep;&ep;重新躺回床上的顾一，身上盖着一床薄被，又加了层空调毯，杏眼滴溜溜地转。大概，她做了这么久的替身演员，演技最爆发的一次，就在刚刚吧。

&ep;&ep;腰伤发作自然是装的，可发烧却是真的。

&ep;&ep;床头柜上的杯子里的水还热着，额头上的毛巾凉丝丝的，她自从醒来就一直混沌的思绪，总算是稍微清明了些。这烧，大约是酒劲带来的副作用，她从不知道孙静影喝的酒，居然如此烈性。

&ep;&ep;客厅里寂静无声，那人躺在沙发上，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ep;&ep;他扶她上床，替她加被，帮她倒水，为她擦额头……却惟独不和她说话，惜字如金。

&ep;&ep;顾一摸摸脑门上的毛巾。可他隔一会儿就进来替她换毛巾，动作那么温柔，他应该……是不讨厌她的吧？不然，以他那谁都不爱理的性子，凭什么对她这么耐心，明明应该早就一走了之啊……

&ep;&ep;渐渐地，疲惫的顾小妞，终于在胡思乱想里重新如梦。

&ep;&ep;梦里，她感觉有一双手，沿着她的眉，眼，鼻梁，嘴唇轻轻描摹，可然后就再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梦里的她惋惜地一叹，真是可惜了自己看过那么多深情款款的偶像剧，就连做梦，都做不出个完整的春，梦来。

&ep;&ep;等她重新醒来时，已是满室清辉。

&ep;&ep;她鲤鱼打挺地坐起，毛巾立刻从额头掉在被子上。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昨晚空腹饮酒的肠胃空空如也，被这香气诱得越发饥肠辘辘。

&ep;&ep;摸到客厅，她忍不住扬起嘴角。

&ep;&ep;那个站在她家小小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