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只有暂时忍下。

&ep;&ep;太后薨逝是大孝,天子可以月代年,也不用似民间那般在灵一直跪着。

&ep;&ep;可众命妇们进了宫哭丧,便是实打实的守着,更别提一直受太后庇护的胡香珊,无论是从她自身心中感念、还是身份要守的规矩,哪是是身子已经弱的不堪忍受,可到底是爬也爬的过来守灵服丧。正所谓泪已流干、生无可恋。

&ep;&ep;连最初的那一句:您去了!我便也不用活了。也说不出来了,她唯一有的,便是剩下那一口残气,为太后守尽最后一刻。

&ep;&ep;这才一月光景,便是爬也爬不起身来,便也素性不再回屋,只是跪在慈宁宫正殿张太后的灵堂前,那尽余的一口气也无法让她支撑,哪怕是靠着、匍匐在地上都难以为继,但她却是不愿离开,就这样浑身趴在地面上。

&ep;&ep;那冰冷却是光滑的地砖在月光下反光,胡香珊无力的半闭着双眼,此时此刻脑子里全都是她这小半生的记忆片段。

&ep;&ep;她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大启朝福星,当初帝王家特意至济宁府将她用三千银给选了进宫,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成为太孙妃,就这么一步步的跟着成了太子妃,最后母仪天下成为了皇后,她克尽本份,守着先祖圣贤皇后的女戒、遗训与后宫女子守则过着日子,可是……

&ep;&ep;闭了闭眼,耳旁仿佛传来婴儿的啼哭……是了……她后来有了女儿,怀相都很好,可却是难产……难产之后,便也就再也无法孕育子嗣……

&ep;&ep;女儿长大了,被指了婚,她想着只要女儿的日子过好了,她便在这后宫里老老实实的守着,便也就过了这一辈子了,可是……

&ep;&ep;而如今,自己被废、女儿不被夫君疼爱守着活寡弄得身子也是孱弱不堪,年前让她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唯一看护着她的太后也薨了……

&ep;&ep;那她还为何活着呢……

&ep;&ep;她是福星吗!?真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她死后,兴许在史官的记录下,其实便也是博后人一场嘲讽吧!

&ep;&ep;慢慢的阖上了眼睛,她觉得就这样去了也好……就这样离开吧……

&ep;&ep;月光皎洁,地砖反光的越来越强,就在那光华大盛之时,灵前守夜的宫人太监也从半瞌睡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只是光华转瞬即逝,宫人与太监揉了揉眼睛,便朝那处随意看了一眼,这一看,一个宫人便是一惊,顿时上前低声唤道:“妙真道人!妙真道人!”

&ep;&ep;她的唤声,将外间的小太监也惊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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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北宫,便是冷宫中的冷宫,整个大启朝皇宫最偏僻最荒凉之处。院落的破败自是不必多提,而里间的摆设除了一张被鼠咬的没几片完整之处的床榻上,躺着的是苟延残喘的人儿。

&ep;&ep;那余下的一口气终究是被太医院的御医给用老参掉回来了,难得的是,这个老参之所以能被用于床榻上之人,全是因着皇上出于感念她至孝之心而特意恩准。

&ep;&ep;真是讽刺!伴随着皇上自皇太孙起,风风雨雨的十数年换不来一丝怜悯之心,却是因着服侍太后没功劳有苦劳,才将她当作一个普通受赏的宫人而给了这几片老参。

&ep;&ep;“娘娘!”一旁的哭声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听着也是让人揪心,秋桐是胡香珊如今身边仅存的贴身宫人,曾经胡香珊身旁的那些人不是受罚致死便是借着放宫人名义,被赶出宫廷,如今的秋桐虽然还活着,其实与胡香珊这样一个不合格的主子比,也就是胜在还能来回走动,可到底也是拖延着日子罢了,但秋桐却依然不改她的忠心,伏在她床榻旁,喂她饮下那老参汤道:“您张张嘴!张张嘴!您要饮下便有机会……只要您还活着……”

&ep;&ep;床榻那人显然是受了触动拼了命的张嘴吞咽,可奈何她再努力、躯体里的新魂再怎么费劲也是白搭了一半气力,原身身子骨太弱了,‘她’初来乍到的还没完全适应驾驭,于是那一口口参汤进半口、吐半口的,急的她自己一身汗。

&ep;&ep;“娘娘!您怎么浑身都是湿的……”秋桐更伤心了,道:“老天真是没眼,都说好人好报,可那天杀的那样作践人,怎么就不见老天去收了她!”

&ep;&ep;正说着,外间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调调,但声音听着就熟悉,这就是记忆中那孙皇后身旁的锦秀嬷嬷:“呦!这是哪个恶毒的人在那儿咒着。也不怕报应在自个儿身上。”

&ep;&ep;秋桐放下那还仅余下小半碗的参汤,转过身去眼瞧着锦秀嬷嬷进来,脸上便是冷笑道:“恶人与否,自在人心,听闻那些行坏事的最喜夜间行事,而夜间恰巧都是冤魂索命之时,不知锦秀嬷嬷近来睡的可好?过来时可还顺利?”

&ep;&ep;锦秀嬷嬷脸色微沉,进得殿中便是重重一哼道:“有无冤魂索命先不论,还是活人保命要紧。”

&ep;&ep;“这可是宫里,先儿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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