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不甚愉快,她头一次说到婚姻问题,余行钧听了只觉得刺耳,她只说了一分的难听,他就故意回她十分的难听。

&ep;&ep;挂了电话是长久的郁闷。

&ep;&ep;半夜竟然梦到在美国吵架的事——

&ep;&ep;他们因为没钱治疗,正打算回国,没几天主治医师私下里找过来,说他们在做一项研究,是专门针对这种先天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的研究,他们可以免费给孩子做治疗,不过要先签合约。

&ep;&ep;意见相左,那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吵架,异常激烈。

&ep;&ep;他把合同撕碎扔到垃圾桶里,冲她吼,问她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研究,告诉她天上不会平白无故掉馅饼,还说自认没他妈的捡到馅饼的魅力。

&ep;&ep;他说了挺多,说真是发善心为什么还要签合同,说这是卖身契,说这是想把儿子当小白鼠给他们研究给他们试药。

&ep;&ep;她问他不这样能怎么办,说自己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去死……她觉得自己不能活了……就算是以命抵命她也愿意……

&ep;&ep;他听了很慌张,告诉她这不是正规的研究,他们这样犯法,一看神神秘秘偷偷摸摸就有问题。他们会不停的试药不停地给孩子做骨穿刺做腰穿,这只是能想到的,想不到的不知道还有些什么手段,他们年纪太小除了哭什么也不会说给爸妈听,病痛已经他妈的够了,他不想再给那么小的孩子增加病痛。

&ep;&ep;短短几句话,似乎是点了她的死穴,她好像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眼泪无声无息地滚下来,全身发抖,不停地嗫嚅,说她甘愿自己死,也不希望孩子出任何事……还说自己对不起孩子,对不起他……真恨不得死了算了。

&ep;&ep;他叹了口气,沉默良久才把她抱起来,皱着眉头,眼圈有些泛红,低声让她闭嘴,说谁都不该死。

&ep;&ep;可是覃覃死了,特别快,回国两天就不行了。

&ep;&ep;吴念彻底崩溃,抱着小儿子要死要活。余母也是,天天抹眼泪。

&ep;&ep;他梦到这里就醒了,一时没有从梦境抽出,只觉得天塌了三个角,就他一个人还撑着。

&ep;&ep;他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虚汗,地下室闷不透风,头发也湿哒哒地透了。

&ep;&ep;他脱了t恤,点了一根烟慢慢地抽,想起来过去的事心里一阵绞痛……

&ep;&ep;她一直都觉得美国那个研究是唯一的希望,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这个决定一直折磨着他,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该狠心试一把,是不是能够峰回路转,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就算是有,他估计自己还会这么选,算不算自己决定了孩子的生死呢,他也不知道……

&ep;&ep;没几天,吴念主动打电话过来,说把汇过去的钱加上变卖家产还了凯顺一小部分债务,他正在吃饭,听了只觉得手足无措,忍不住责备她:“我不是说先治病后还钱!”

&ep;&ep;她不甘示弱地回呛他,让他无言以对。

&ep;&ep;这时候手里有个救命稻草——地源公司欠了好几年的债务,合下来有一百来万,是用他私人名义借的。

&ep;&ep;他来到深圳纠缠许久也没有后文,没破产的时候他或许不在乎,如今落魄了,一分一毫都想要到手。

&ep;&ep;第二天,他就拿着欠款单子又去要钱,还是被拒之门外,给老板打了几次电话也不接。

&ep;&ep;正赶上董天都去外面出差,听余行钧说了隐约觉得不安,劝他:“这事急不得,陈年旧账不好讨要,千万要稳得住,李老板可不是什么讲诚信的东西,小心着了他的道儿,要不等我下周回来一起去吧……”

&ep;&ep;这些套路他明白,要真是好要,他也不会拖到逼不得已。

&ep;&ep;他也明白,做生意的人在钱财上没有牵扯特别清楚的,这边吃点亏那边得些利都是很常见的事。不怕君子怕小人,因为蝇头小利闹得难看了以后只可能多一个仇家。

&ep;&ep;可是他再明白也等不下去了,实在被生活逼得自乱阵脚,有些急眼。

&ep;&ep;如今儿子病重,手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ep;&ep;接下来好几天他一直去堵李老板。

&ep;&ep;这天,李老板正与合作伙伴聊的欢快,他直接上前讨债。

&ep;&ep;李老板被他一番说辞弄的下不来台,只能做了个恍然大悟状,说:“财务部要准备准备,你过几天来拿钱怎么样?都是熟人,你还怕我跑了?公司就在这里,我跑也跑不了。”

&ep;&ep;他明知道是托辞却无可奈何。只好甩手回家。

&ep;&ep;过了两天,仍旧没有消息。

&ep;&ep;他愁眉不展,吴念来了电话,告诉他:“成成病的挺厉害的,医生说最好进icu病房,你赶紧回来吧,他哭着说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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