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正月里,后宫风声鹤唳。

&ep;&ep;太医院医政一日三趟往皇上寝宫跑,说是请平安脉,但这频率,说不过去了吧。

&ep;&ep;张珣入宫以来很快给封了位分,时常也能和皇上一起用膳,只是年后这些日子,她似乎已经很少见到皇上了。

&ep;&ep;虽说国丧一切从简,但也没有新皇即位之后的第一个年就把自己锁在寝宫里过的先例吧。

&ep;&ep;皇上病了,后宫纷纷猜测。

&ep;&ep;兴许,还病得不轻。

&ep;&ep;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皇宫从来都不是铁桶一块。

&ep;&ep;萧远已经闭门三日了,挡住了不少前来走动的官员。

&ep;&ep;其中,有不少人是打着主意来探这个手握大权的丞相的口风的。

&ep;&ep;新帝病重,想来和这个监国丞相脱不了干系。

&ep;&ep;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ep;&ep;李承沣身边的茂辰已经递了消息出来,皇上确实把自己关在寝殿不出来,茂辰虽随侍寝居,此时亦被赶了出来,现下正跟着外门的太监一起干些粗糙活计。

&ep;&ep;这就是奇怪之处。

&ep;&ep;若果真是皇上生病,决少不了伺候的人,但据茂辰观察,除了徐医政见天往寝宫里跑,从没见过其他宫人进进出出。曾经和茂辰一起在寝宫当值的宫人,大多被打发去了别处帮忙。

&ep;&ep;一般如此掩人耳目,多是皇上真的不行了,随时可能驾崩,怕走漏了风声引得子嗣大乱。但是李承沣还未有子嗣,年纪轻轻身体更是极好,年前宫宴上才见到,萧远不信这才不过半月人就病的起不来了。

&ep;&ep;若李承沣没病,那这事儿就更值得玩味了。

&ep;&ep;叩叩叩。

&ep;&ep;书房外传来敲门声。

&ep;&ep;门房又来通传了。

&ep;&ep;这几日萧远似乎成了京中交际场上的红人,恐怕红袖招的姑娘都没有他这么抢手。

&ep;&ep;“不见,说我身体不适。”

&ep;&ep;还没等门房说完,萧远就把人堵了回去。

&ep;&ep;找的人多了,一开始门房还次次通传,后来摸清了主人家的态度,门房刘大也就有样学样地自觉把人挡下了。

&ep;&ep;这回舔着脸打扰萧远,是因为刘大曾见过这个人登门。

&ep;&ep;就前不久,那人曾经搀扶着满脸醉意的萧远回府,侍卫逐风就在两人身后跟着。

&ep;&ep;刘大记得那天一早萧远就带着逐风出门了,地上残雪未消。

&ep;&ep;直到掌灯时分,风雪交加,两人才堪堪回来,还是醉着叫人送回来的。

&ep;&ep;那人蹚风冒雪,萧远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他的肩头,显得很亲近的样子。

&ep;&ep;虽然主人吩咐了闭门谢客,但刘大估摸着萧远是不谢这位的。

&ep;&ep;来人自称禁军唐聿。

&ep;&ep;果然,报出来人的身份,萧远怔愣了一瞬,还是让他把人请进了花厅。

&ep;&ep;说来大年初一那天,萧远在酒楼和唐聿吵了几句嘴,但到底敌不过酒意上头,架不住唐聿死缠烂打,还是留下同他在酒楼里用完了饭。

&ep;&ep;那天又是冷酒又是温酒,在加上冷风一吹,萧远脑袋就昏沉沉的,原本要和唐聿不欢而散的,但不知怎的就被他哄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到头来还要那人搀扶着自己回府。

&ep;&ep;好像知交旧友一样。

&ep;&ep;那人一进花厅,见只有萧远和逐风两人,脚步一顿,面上有些挂不住。

&ep;&ep;萧远在家穿着常服,宽袍大袖的,头发也不像平日里束得那般一丝不苟,整个人好像少了些锐气。

&ep;&ep;萧远的花厅有一整套茶具,平日里摆着待客,但谁也没那个面子让当朝丞相为自己亲手泡茶。

&ep;&ep;但眼下,萧远正挽着广袖,捻起小巧的紫砂壶,从高处斟水。

&ep;&ep;细白的手指按在壶盖上,氤氲的热气蒸腾起微微薄粉。

&ep;&ep;手腕上下提拉,水直泻而下,茶叶在水中翻动,行云流水间逼出茶香四溢。

&ep;&ep;凤凰三点头。

&ep;&ep;这样泡茶的手法唐聿见得多了,但萧远使得就是比别人赏心悦目,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好像不是京城做派。

&ep;&ep;唐聿更觉得心虚了,尤其是见惯了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之后。

&ep;&ep;他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多么僵硬、多么拘谨。

&ep;&ep;“皇上病了。”唐聿打算开门见山。

&ep;&ep;萧远只是抬眼看了看,并没有惊讶,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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