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精钢箭头自头狼脑后洞穿,穿颅而出,在萧远的眼底烙下鲜红的印记。

&ep;&ep;失去控制的狼尸顺着惯性当头砸在萧远身上,腥臭的狼牙离萧远的脖颈只有咫尺之遥。

&ep;&ep;“萧远!”

&ep;&ep;熟悉的身影被巨狼的尸身笼罩,身下一片血泊。

&ep;&ep;唐聿拔出腰间佩刀,一刀斩落飞扑而上的愤怒巨狼,喘着粗气跳到萧远身边。

&ep;&ep;他伸出手试图掀翻头狼的尸体。

&ep;&ep;颤抖着,好像全身力气被人抽干。

&ep;&ep;突然,尸体被人一脚踹翻,萧远顶着满身腥臭的狼血,面目狰狞。

&ep;&ep;“小心!”

&ep;&ep;萧远拉着唐聿往侧边翻倒,他们原先所在之处,被从天而降的两头狼踩踏成泥。

&ep;&ep;萧远随身的软甲在挣扎中早已破破烂烂,背在后肩的箭筒也遗落在方才的混战之处。

&ep;&ep;那两头狼拱了拱空荡荡的箭筒,肉眼可见的焦躁,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吼。

&ep;&ep;前任头领的尸身血肉模糊,鲜血刺激着危如累卵的平静。

&ep;&ep;“把衣服脱了。”唐聿小声对萧远说。

&ep;&ep;萧远默默看了唐聿一眼,明白他的意思,利落地脱了身上浸满了狼血的外袍。

&ep;&ep;唐聿一把抢过外袍,抡圆了胳膊,把血衣扔向远方。

&ep;&ep;追寻着头狼的味道,群狼原始的血脉觉醒,本能的暴虐战胜一切,他们冲向血腥味的来源。

&ep;&ep;就是现在,唐聿拉起萧远的手,向相反方向狂奔。

&ep;&ep;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也听不见身后的狼嚎,唐聿这才迟疑着停下。

&ep;&ep;喘得像个破烂的风箱,唐聿努力咽下喉头的腥甜,抬头辨认附近的地形。

&ep;&ep;月朗星稀。

&ep;&ep;原来已经晚上了。

&ep;&ep;“这是哪?”萧远问。

&ep;&ep;“山里的地形,白天晚上根本就是两个样子,这里草高林密,四下也没什么不一般的景致。”

&ep;&ep;“你是说……你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哪?”萧远气息不匀,断断续续地问完了一长句。

&ep;&ep;“……是的。”唐聿无奈承认。

&ep;&ep;见萧远话都说不完一句,唐聿照了块平坦的石头,扶着萧远坐上去。

&ep;&ep;萧远挣了挣手腕,唐聿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上都死死攥着他的手,不曾放松。

&ep;&ep;慌忙松开手,唐聿看见萧远细白的手上留下了个触目惊心的印子,泛着青白。

&ep;&ep;待喘匀了气,萧远盯着唐聿的脸看,让唐聿有些莫名。

&ep;&ep;“皇家狩猎,怎么会有野狼?”萧远问。

&ep;&ep;“我……我怎么知道。”

&ep;&ep;“你不知道?那你是如何赶来的?”在最要命的时刻,恰好赶来,像神兵天降,让人很难不多想。

&ep;&ep;唐聿愣了一下,忽然就明白了萧远怀疑他,怀疑这又是李承沣为了让唐聿取得萧远的信任而使出的诡计。

&ep;&ep;“是你那个傻子侍卫,他说你让他去追兔子,回来就找不到人了,他拿着你的箭,让我帮他找人。”唐聿莫名烦躁。

&ep;&ep;“你知道这山有多大吗?我顺着草被踩踏的痕迹一路找一路喊,也不知道方向错了没有,我……算了,矫情。”

&ep;&ep;唐聿想着自己一路上奔波的惶恐,漫山遍野喊人却怎么也听不到回音,终于在荒草间看见了熟悉的颜色,冲过去却看见巨狼飞扑过去的恐慌。

&ep;&ep;那一瞬间,好像时间停滞,全身的血液全往脑子里冲,他从来没有哪一箭射得那么快、那么准。

&ep;&ep;但是,这些话让他对着萧远说,就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ep;&ep;“我不是怀疑你。”

&ep;&ep;萧远垂着头,顿了片刻,轻声问:“我们怎么回去?”

&ep;&ep;夜风太冷了。

&ep;&ep;跑了一天,无数次和生死擦肩,冷汗连着热汗,在身上糊了一层又一层,早已脱下了外袍,夜风一吹,萧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p;&ep;“等天亮吧,萧丞相不见了,总会有人找的,天亮就找到我们了。”唐聿望着朗月,语调轻快。

&ep;&ep;萧远笑了一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唐聿只依稀听见他说什么“不见得吧”。

&ep;&ep;想到李承沣的态度,唐聿也动摇了起来,萧远在狩猎的时候突遭不测,殒命在重重荒山中,听起来就是个不错的选项。

&ep;&ep;“没事,等明儿个天一亮,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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