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两个人一个半身是血,一个淋淋漓漓往下坠着水,颇为狼狈地和对方对视。

&ep;&ep;赵大人默默盯她半晌,听完她前因后果的叙述,递来一方帕子。

&ep;&ep;还有一盘糕点。

&ep;&ep;这之后,两个人商量了商量,改了装束扮做入京做买卖的商户夫妇,如此倒是省了不少心。唯一不省心的是两个人一路打尖住店,都须得住在一间客房里将就。

&ep;&ep;这日途径淮州,适逢中秋,一行人赶路疲累,又“每逢佳节倍思亲”,宋大人虽然铁石心肠,到底也没忍心再拉着人赶路,便在此歇脚。因着是在城内,禁卫森严又招人眼,不会出事儿,这会子倒也放心地把那酒喝了。

&ep;&ep;——说来她也是第一次离了家人过节。

&ep;&ep;她小时候跟着堂兄舞刀弄枪,十四五岁的时候在京城觉得无趣跟着跑去北疆,误打误撞砍了个外族首领,皇帝很高兴,准备赐婚给她,她那时候询问能不能给封个官职,不要赐婚,皇帝拊掌一笑,摊开职官表任她挑。

&ep;&ep;那时候兄长对着她使了一堆眼神儿,她顺着那眼神儿选了个最高的,从此开启跟她兄长一起北疆吃沙子的宿命。

&ep;&ep;这事情的后续是兄长一出来就敲了把她头:“怎么想的你,你就不能都要吗?”

&ep;&ep;宋隽:……

&ep;&ep;往年这样的节日,她不是在京城就是在北疆,但身边总是有着父母亲人、姐妹兄弟们的,一家子人和乐融融,拜月饮宴,小堂妹偶尔玩嗨了还会拎着把剑向她讨教,祖父就在一边站着看,偶尔指点一二。

&ep;&ep;今年她倒是缺了席。

&ep;&ep;因为心里想到这儿,便又喝了些酒,后劲儿上来,添了两叁分薄醉。

&ep;&ep;酒醉误事儿,所说不假。

&ep;&ep;宋隽平日里被父兄祖父看得紧,难得喝酒,半夜里迷迷糊糊转醒,只觉烧得浑身滚烫、口干舌燥,赤着脚昏昏沉沉往下头走,要给自己倒上一杯冷水喝。

&ep;&ep;他们两个同房却没同床,赵大人别的地方挑剔,这种事情上倒是很自觉,半点儿没含糊地揣着棉被给自己打了地铺。

&ep;&ep;结果她睁着双眼看不清明,迷迷瞪瞪就踩上了赵大人的手。

&ep;&ep;赵大人下意识抬手,握住她脚踝。

&ep;&ep;宋隽反应比平时慢许多,只觉得脚踝上一凉,蹲下身去看是什么,对上赵徵一双乌沉发亮的眼,青年人面容清隽,神情温和。

&ep;&ep;他松开手指,坐起身来,眉头微蹙:“宋大人,你怎么了?”

&ep;&ep;后者蹲在地上,盯着他看了半晌,微微仰头,笨拙生涩地亲了上去。

&ep;&ep;她浑身都滚烫,唯有抵着额头亲吻着的那双唇是微凉的。

&ep;&ep;赵徵被她吻得发懵,抬手扼住她下颌时候指节上有细密的汗,他一只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温柔却强硬地把她和自己分开,在夜色里对上那眼眸。

&ep;&ep;他心跳漏了一拍,怦然一动,自觉心思不堪,不敢再看她。

&ep;&ep;“宋将军,你喝醉了。”他嗓音发沉,沙哑至极:“要不要喝水?”

&ep;&ep;宋隽稍一用力便挣脱那指节,双手漫不经心撑在他两侧:“不喝水,要亲你。”

&ep;&ep;赵徵:……

&ep;&ep;她巧妙地扣住他关节,把他手捏得脱了力,吻在他唇边,舌尖探出来,轻轻舔舐过那柔软温凉的唇瓣。

&ep;&ep;宋隽的吻非常乱,沿着他嘴唇一路亲吻到他下颌再到喉结,温热的气息拂动,把赵徵浑身上下烧灼得滚烫,他喉结滚动,被身上压着的人轻轻咬住,舔了舔。

&ep;&ep;赵徵最后一点神智炸开,那扼着他手腕的人却忽而松开了。

&ep;&ep;压在身上的重量陡然一轻,宋隽毫无留恋地起身。

&ep;&ep;“你比我还要热了。”

&ep;&ep;她站起身,要继续去寻一盏茶水,被她点着了一身火的赵徵抬手,再一次握住了她脚踝。

&ep;&ep;她生得很秀气一双脚,清瘦白净,脚踝贴在掌心,有些凉。

&ep;&ep;“宋隽……”

&ep;&ep;他哑着嗓子叫她名字:“你……”

&ep;&ep;喝醉了酒的宋将军略有些呆愣,重新蹲下身子来看他,两个人视线平齐,她把赵徵端详了端详,凑过去亲吻了一下他:“你这次怎么还不把我放开?”

&ep;&ep;她指向自己的脚踝。

&ep;&ep;赵徵手背搭在眼前,缓缓躺回去,紧握着的指节一点点松开,听着那人远去的脚步声,深吸一口气。

&ep;&ep;要命。

&ep;&ep;他翻个身,挣扎着要睡下,忽然觉得有人贴上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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