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将月婉送了回去,又沉默的离去。

&ep;&ep;月婉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

&ep;&ep;洛阳陈家是她和陆长愿的外祖家,外祖母极其疼爱晚辈,至少,极其疼爱陆长愿,大约这是陆长愿头一次见着外祖母这番失了理智的模样,一时还不能接受。

&ep;&ep;月婉心里难受,是十分难受。

&ep;&ep;昨个儿谢幼宁前来,告诉她外头人如何议论她的亲事。今日,陈家老太太便上了门,当着她的面,诋毁疼她爱她的祖父祖母。

&ep;&ep;她一个人闷在房中,小半个时辰后,老夫人叫人来请她过去。

&ep;&ep;她低着头进了屋,老夫人唤了一声婉儿,她便趴在了老夫人膝上,闷闷道:“祖母。”

&ep;&ep;老夫人伸手替她理着头发,问她,“在你外祖母那儿受了气?”

&ep;&ep;“嗯。”月婉轻轻点了头,“祖母,是婉儿错了吗?婉儿只是想嫁燕沉哥哥,却给家中招了这么多非议。”

&ep;&ep;老夫人哼了一声,“那老妇懂什么,她要你做那太子妃,不过是想要借光抬高她陈家门楣。”

&ep;&ep;“她说什么话,你都别往心里去。”

&ep;&ep;“虽说我们是依了你,但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你祖父的眼光向来不差,他既然答应了你,让你嫁给永安王,必定是他同你一样,看中了永安王。”

&ep;&ep;月婉鼻子一酸,方才在陈老夫人面前受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

&ep;&ep;“我就是觉着旁人根本不知道是我自己想嫁燕沉哥哥,而且我要嫁谁,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在背后说长道短。”

&ep;&ep;虽说世人大多就是如此,以为自己是好心,实则不过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在背后嚼舌根。

&ep;&ep;老夫人轻叹一口气,“婉儿,你瞧见了,今日你亲外祖母都能在你面前说这些话,日后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带着这样看笑话的心思,你可承受的住?”

&ep;&ep;月婉回答的毫不犹豫,“我不怕的,我只是不想旁人诋毁您同祖父。”

&ep;&ep;老夫人带着浅浅笑意,“我同你祖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别人几句话伤不了我们,只要你过得好,我们便欢喜。”

&ep;&ep;月婉心中好受了一二分,却还是不大欢喜。

&ep;&ep;洛阳陈家,从前也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功臣,只是后头没落了,空剩下一个世袭爵位,却再没有出过人才。

&ep;&ep;月婉没见过自己的生母,却也对她充满了感情,她小时候,祖母常常告诉她,她的母亲是位极其出众的女子,善良温婉,却又不失坚韧,当年也是洛阳城中名声极佳的女子。

&ep;&ep;只是身体不好,生了她以后,不到她满月,便撒手人寰。

&ep;&ep;而她的父亲,受不了丧妻之痛,落发出了家。

&ep;&ep;她和兄长,是祖父祖母还有大伯大伯母带大的。

&ep;&ep;外祖家,从她出生起,就不喜欢她,一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她母亲的死,后来年岁渐长,才发现不是的,外祖家不喜欢她,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孩儿。

&ep;&ep;她将头埋在老夫人膝上,轻轻说道:“祖母,您和祖父一定要健健康康的,永远陪在婉儿身边。”

&ep;&ep;老夫人没有说话,只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ep;&ep;客院里,陈老夫人气急败坏,“你瞧见了没,愿儿竟帮着陆家说话。”

&ep;&ep;“这些人怎么就能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呢,若是赐婚的是我家若儿,我是不会让她嫁给一个瘸子的。”话酸的快要掉牙了。

&ep;&ep;陈大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听陈老夫人怒骂了整整一个时辰。

&ep;&ep;陈老夫人没得到回应,又瞪了眼,“问你话呢,哑巴了?”

&ep;&ep;陈大夫人这才开口,“母亲,不妨等陆太师归家后,您再问问他。”

&ep;&ep;提到陆太师,陈老夫人气焰一下子小了不少,却还是犟嘴道:“他回来,我自是要问的。”

&ep;&ep;陈大夫人低下头,眼中满是嘲讽。

&ep;&ep;离了正院,月婉心情还是闷闷的,她原想去大夫人院中,还未走到半路,却见陆长愿满头大汗走过来。

&ep;&ep;“阿兄?”月婉有些惊讶,拿出了手绢给陆长愿擦汗。

&ep;&ep;陆长愿笑了笑,“妹妹,我带你出门走走?”

&ep;&ep;月婉想了想,点头答应了。陆长愿又带了一件胡袍让月婉换上,还叫她束了头发,打扮成了少年郎的模样,同陆长愿站在一起,真真是亲兄弟。

&ep;&ep;出了琅康坊,一路行至朱雀大街,作为长安城的主干道,朱雀大街宽大无比,两旁房屋宏伟壮丽,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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