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似乎是注意到她的异常,他不等她继续想下去,忽而轻声叹了一口气,他望着容华轻语:“又在瞎想。”声音一顿,眼神略显的无奈。

&ep;&ep;容华自是听得懂他的话,可容华终归是受迫的一方,底气不足,经过前世的遭遇容华的心思格外敏感,愈发胡思乱想,觉着委屈难受,也不吭声了,自顾别开脸去,不想理会这只笑面虎。

&ep;&ep;这花烛夜里将会遭遇到的尴尬情景容华是早早就想过的,但真正面临时,容华仍是无法控制情绪,毕竟这种事容华终究经历得少,便是曾经也不过寥寥,此刻自是不知该如何自处。

&ep;&ep;“我今夜想好了,不对你做什么。”沈鉴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容华瞬间傻了眼。

&ep;&ep;她本还想着要怎么度过,谁想他突然自己说要作罢。

&ep;&ep;容华暗自呼出一口气,感到庆喜,可转念便觉着狐疑万分,不由地扭过头去,侧眸瞅了他一眼,就瞅见沈鉴面上几分无可奈何的怜惜与宠溺。

&ep;&ep;她愣住了。

&ep;&ep;沈鉴的手在这时伸了过来,从她的颊面擦过,指尖最终落在唇上,指腹里藏着粗糙的老茧,容华不堪忍受他这般挑-逗的举止,却又在看着沈鉴那双乌瞳时有些失魂,他在想什么……这时候?

&ep;&ep;这样柔软又清亮的眸光,仿佛温泉一般几乎能将人溺毙其中。

&ep;&ep;她只觉身子一软,无声里,早就煮熟的身子仿佛又被翻烤了一遍。

&ep;&ep;“再等几年,等你再大一些。”良久的沉默,沈鉴才轻轻地在她耳边念了一句。

&ep;&ep;突然间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手紧攥着,心里头一件大事放下,却未曾半分松懈下来,他这样好心……难道不求半点回报?

&ep;&ep;容华有些不信,半真半假的问道:“当真……?”

&ep;&ep;沈鉴温声笑语,眸色如月色轻柔:“你说呢,难道我明知你是不愿的,还强迫与你做这事不成?你既然都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来日方长,我愿意等你甘心情愿。”

&ep;&ep;容华一怔,她的手不自觉又攥紧几分,她低低地问:“若……若一辈子我不愿……”

&ep;&ep;沈鉴浅浅一声低笑,有一些无奈,又有一些宠爱:“我娶你,并非是为与你行风花雪月之事。我想待你好,上辈子没达成心愿,这辈子即便使了手段我终归是得到了你,我不是好人,却也是最舍不得害你的人。容容,你不用担心我会伤你,我沈鉴就是伤自己,也断不会伤你半分。”他的语气突然低沉下去,他的手在这时使劲,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揽入胸怀。

&ep;&ep;容华怔怔模样,手本抵在他胸口,做样子般的挡了一下,整个人已经偎入他胸口,熟悉的感觉让她隐约想起一些事来,她濒死时,沈鉴就是这样抱着她。

&ep;&ep;绝望之中,仅剩的一丝暖意。

&ep;&ep;容华一时喉口哽咽,说不出话来。

&ep;&ep;说千道万,上辈子是她与他立场不同,而这辈子重来,她同他是一样的人了,仇怨什么的也就不复存在了。

&ep;&ep;且她又是个容易心软的人,沈鉴这些话太动听,动听得仿佛天籁之音,容华心中无法不动容,然动容之余,她亦是敏感多疑个人,他的承诺……会不会像上辈子的殷远那样,唱得好听,却做不到?

&ep;&ep;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容华被背叛抛弃过,无法不多一点心眼。

&ep;&ep;她没吭声,头埋在沈鉴的肩头,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那微微发红的眼眶,看来是极为动情。

&ep;&ep;沈鉴眸光一闪,头忽然欺近,唇黏上她的眼角。

&ep;&ep;容华嗬地一声急喘,冷气倒吸,人想往后撤,却听到沈鉴微颤而情动的声:“别……再等会儿。”

&ep;&ep;这一声渴望浓郁,像一把锤子敲打在容华心尖。

&ep;&ep;容华停住举动,任由他的唇贴在眼角,串连着的是他暖洋洋的呼气,在寒冷的冬日里将空气的凉意给融热了。

&ep;&ep;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神不停闪烁,连身子都绷得紧紧的。

&ep;&ep;直到沈鉴的唇从她脸上离开,猝然一声止不住的笑意从他口中溢出来,容华看过去,便见沈鉴手伸入襟口,掏出一枚盈透光润的玉簪。

&ep;&ep;她心一动。

&ep;&ep;沈鉴已是将那玉簪塞到容华手心里,她一看到这东西就无端端怵得慌,正要张嘴拒绝,沈鉴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当即道:“你收着,当做我和你之间的信物,也是我对你的保证。”一顿,他的眼神透着些许辨不清的暗光,“之前同你说过的话,不曾改变。若有一日你改变主意,或是我有负于你……我任你处置。”

&ep;&ep;听到这番话,她既惊愕又怅惘,尔后低声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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