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惜,若是他二人都能使出全力,不知该是何等光景。沈棠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失去修为之后的叹惋。

&ep;&ep;二人酣战至僵持状态,动作已经快到肉眼难以辨别,院落中花叶纷飞,四下尽是凌然剑意。

&ep;&ep;只是,沈棠终于还是慢了一步。

&ep;&ep;谢景离的枝条悬在他颈项间,形状姣好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若这是把利剑,怕是已经割开了沈棠的咽喉。

&ep;&ep;“恭喜,第一次胜我。”沈棠轻笑一声,嘴角弯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

&ep;&ep;“胜之不武。”谢景离面带料峭寒意,丝毫没有获胜后的舒爽心情。

&ep;&ep;方才沈棠与他一战,用的是剑术。世人都知武圣沈棠惯用武器为长.枪,却鲜有人知,沈棠的剑术亦是一绝。这些年,谢景离以流魄剑圣闻名修真界,被称作剑术第一人,只有他自己知道,沈棠的剑术也并不在自己之下。

&ep;&ep;刚才,要不是沈棠最后关头招式慢了半分,他也无法抓住机会制服对方。若是他修为没有被废……谢景离心中不免再次起了这样的念头,他薄唇轻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沈棠手执的枝条无力地从他指尖滑落。

&ep;&ep;谢景离脸色一变,“你怎么样?”

&ep;&ep;他大意了,沈棠现在的身体状况尤为虚弱,与自己战至如此地步,这人的身体还受得住么?

&ep;&ep;沈棠没有说话,也顾不得捡落地的枝条,而是慢慢走回藤椅旁躺下。他的手,颤得厉害。

&ep;&ep;饶是沈棠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被称作一个废人绝对不错。一夜之间没了毕生修为,纵使他再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也无法忽视失去修为后日渐虚弱的身体。

&ep;&ep;“抱歉,是我任性了。”谢景离心底抽动一下,他走过来,迟疑许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对方仍在微微颤抖的手。

&ep;&ep;滚烫温暖的手心带来了一丝暖意,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里。沈棠垂眼看着二人交握的手,终究没有狠下心抽出来。二人没有说话,被他们搅得一片狼藉的院落内,霎时静谧。

&ep;&ep;“不怪你。”沈棠叹息一声,“我也任性了。”

&ep;&ep;“你的身体,不像是单纯废了修为这么简单。”谢景离眉头微蹙,“与我回去好吗?我帮你想办法,你为何就是不肯一试呢?”

&ep;&ep;“对于很多人来说,我没了修为,才是件好事。”沈棠敛去眼中稍纵即逝的黯色,顿了顿,又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不说这个了,我要先回去歇会儿。哎,果然是老了,这么早就困。”

&ep;&ep;“你不就比我大两岁,老什么老……”谢景离小声说。

&ep;&ep;沈棠摆摆手,没再说什么。他攀着谢景离的胳膊站起身,转身朝屋内走去。谢景离想要上前去扶他,可对方微凉的指尖只是轻轻扫过他的掌心,便又决绝地离开。他的手僵在半空,直到沈棠的背影消失在厢房内。

&ep;&ep;暗地里,一双阴毒的眼睛至始至终在凝视着他们。

&ep;&ep;☆、离魂

&ep;&ep;沈棠这一进去,便再也没有出来。黄昏时分,阮宗善派人来邀二人前去用膳,谢景离在门外左右唤沈棠不应,只好对主人家说沈棠身体抱恙,又吩咐了不要有人进去打扰他,独自前去。

&ep;&ep;阮宗善好客,听说谢景离乃是仙门出身,便拉着他一同畅聊。从修真之法,再到仙门轶事,一直聊到宴席散尽,就连阮小姐都说自己乏了要回屋歇着,阮宗善却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ep;&ep;二人月下对饮,边喝边聊,一幅其乐融融之景。而此刻的偏院,却是倍感阴冷。

&ep;&ep;借着月色,有人打着灯笼,轻巧地踏入偏院。推开厢房的门,内里是一片黑暗。昏暗的室内,有光影影影绰绰,照亮了床上静卧着的人。

&ep;&ep;沈棠猛地睁开眼,便看见床边立了个鬼魅般的人影,眼也不眨地盯着他。正是阮苓。

&ep;&ep;沈棠早有准备,此刻故作震惊状,起身问道,“阮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

&ep;&ep;“沈公子……”阮苓面带愁容,将灯笼置于床榻边,映出了一张梨花带雨的面容。

&ep;&ep;沈棠见她的模样,连忙将人扶至桌旁坐下。“你别哭啊,我这人最见不得别人落泪。发生了什么?”

&ep;&ep;“沈公子有所不知,小女生来命苦,见今夜月色如斯,更是百感交集。方才欲寻人诉说心中苦闷……”阮苓默然垂泪,周身萦绕着一股似有似无的暗香。

&ep;&ep;沈棠叹息一声,“你有什么话,便与我说了吧。”

&ep;&ep;随着暗香涌动,阮苓的声音如泣如诉,娓娓道来。

&ep;&ep;原来,她与她那短命的夫婿之间本就是有婚约在身。那男子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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