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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程母后来还絮叨了几句,才缓慢离去。

&ep;&ep;陈绵绵一直站在原地,房间里两个人一坐一站,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ep;&ep;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绵绵才倏然松了一口长气,扭头去看程嘉也。

&ep;&ep;他坐在床边上,两腿微分,手肘撑在膝盖上,脖颈低垂,看不见脸上的神情。

&ep;&ep;但呼吸声比平时要重,在房间里显得十分明晰。

&ep;&ep;不知道有没有清醒。

&ep;&ep;但能坐起来回应,应该比刚才好多了。

&ep;&ep;陈绵绵抿了抿唇,轻声开口,“……那我先回去了。”

&ep;&ep;她今晚提心吊胆太久,翻来覆去睡不着的躁意早已被磨掉,现在只感到困倦。

&ep;&ep;满身紧张情绪褪去后,只留下无休无止的疲倦,想要立刻倒头就睡。

&ep;&ep;她转身开门,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

&ep;&ep;话音未落,人被拽着手腕翻过来,抵在门上。

&ep;&ep;不同于他走错房间时的沉默与困倦,程嘉也此刻显得意外清醒。

&ep;&ep;但又不那么清醒。

&ep;&ep;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向来带着凉意,连擦肩而过都会觉得冷,此刻却滚烫异常,灼得她往后一缩。

&ep;&ep;陈绵绵错愕仰头,对上他半垂的眼。

&ep;&ep;程嘉也一手绕过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做了方才她不敢做的事。

&ep;&ep;“咔哒”一声,房门落锁。

&ep;&ep;但却并没有让她更有安全感。

&ep;&ep;那只手顺势环住她的腰,抵在墙边的同时,又把人向他身前扣。

&ep;&ep;太近了。

&ep;&ep;远比方才第一次栽倒时还要近。

&ep;&ep;陈绵绵瞳孔一缩,慌乱喊他,“程……”

&ep;&ep;名字都没喊全,程嘉也就低下脖颈,陈绵绵心脏倏然重重一跳,慌乱偏头避开。

&ep;&ep;程嘉也的吻落在她侧颈上。

&ep;&ep;刚埋过的地方。

&ep;&ep;烫的。

&ep;&ep;他连呼吸都是烫的。

&ep;&ep;陈绵绵惊得瞌睡全无,努力向后仰,避开他的吻和吐息,伸手去推他肩膀,“你干什么?”

&ep;&ep;“发什么酒疯?!”

&ep;&ep;陈绵绵对“喝醉”这件事的概念极其模糊,迄今为止的人生中鲜少有范本可以供她对比,只能将这一切反常行为都归咎于醉酒。

&ep;&ep;程嘉也没搭话,还是低头去寻她的唇。

&ep;&ep;陈绵绵一直往后避,后脑贴着墙壁,不愿意。

&ep;&ep;没有人会愿意吧。

&ep;&ep;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ep;&ep;上一秒两个人还在家长面前尽力掩饰装陌生人,连照面与擦肩都屈指可数,下一秒却被抵在门上,身体贴得极紧,快要接吻。

&ep;&ep;就算她喜欢程嘉也也不行。

&ep;&ep;陈绵绵执拗地躲,还执拗地推他,真用了劲,程嘉也却纹丝不动,吻不到也不恼,索性张嘴咬她颈侧。

&ep;&ep;呼吸灼热,喷洒在耳根后颈。

&ep;&ep;齿关开合,衔住一块软肉,来回碾磨。

&ep;&ep;陈绵绵哪里受过这个?

&ep;&ep;今晚之前,她和异性最亲密的接触,也不过是不小心互相碰到对方手指,然后飞快拉开距离。

&ep;&ep;被含咬住的地方仿佛凭空生长出众多神经,连着四肢百骸,半边身子都在发软。

&ep;&ep;也是真的恼了。

&ep;&ep;陈绵绵蹙着眉,推他无果,胡乱伸手,往他颈侧连着脸颊那块皮肤上呼了一巴掌。

&ep;&ep;“啪”一声。

&ep;&ep;清脆的响。

&ep;&ep;陈绵绵摸不清力道,但应当很重,因为她手心都在发疼。

&ep;&ep;动作倏然停住。

&ep;&ep;房间又安静了。

&ep;&ep;陈绵绵胸膛止不住地起伏,呼吸急促,明明感觉情绪复杂多样,并不只有委屈和愤怒,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ep;&ep;很丢人的泪失禁体质。

&ep;&ep;她一边调整着呼吸,试图让自己不那么狼狈,一边望着身前的人,轻声发问。

&ep;&ep;“你知道我是谁吗,程嘉也?”

&ep;&ep;她虽然不是什么门当户对的女孩,也不是什么把名节看得比生命还重的烈女,但她也无法忍受程嘉也在神智不清的状态下,试图与她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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