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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客厅里有人。

&ep;&ep;角落里那盏灯朦胧开着,留下昏黄的光影。

&ep;&ep;陈绵绵换鞋进门,垂眼随意一扫,发现其余陈设跟她清早离家时并无区别,甚至连垃圾桶里都干干净净,只有她早上煎蛋时打碎的蛋壳。

&ep;&ep;干净得不像有人住一般。

&ep;&ep;可是明明就有人在。

&ep;&ep;她缓慢抬眼去看客厅里的人。

&ep;&ep;程嘉也今天回家破天荒地早,此刻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双腿分开,后背完全靠在沙发背上,脖颈向后仰,随意又散漫,留下明显的脖颈线条剪影。

&ep;&ep;几乎是一种近乎诡异的安静。

&ep;&ep;陈绵绵没说话,两秒后,移开视线,拎着包进了房间。

&ep;&ep;井水不犯河水嘛。

&ep;&ep;她连被迫搬来同住,都能让他觉得是耍心机,当然没有什么要寒暄关心的必要。安静就好。

&ep;&ep;陈绵绵进房间之后就顺手锁了门,开灯,洗完澡,换上棉质睡裙,又开电脑给今天写的那篇稿子收了个尾。

&ep;&ep;专注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写完一看,已经快要到零点,头发还没吹,但已经快要干了,只有发尾还微微泛潮。

&ep;&ep;陈绵绵关上电脑,去房间里的卫生间晃了一圈。

&ep;&ep;大约是平时少人住,基础的生活用品是全的,但稍微细致一点的东西就没有,比如吹风机。

&ep;&ep;陈绵绵站在镜子前,摸了摸发尾,底下一层的头发连同后脑勺都是潮意。

&ep;&ep;她犹豫片刻,还是对“不吹干头发睡觉会头痛”的古老传闻的信任占了上风,老实地出房间去找吹风机。

&ep;&ep;“咔哒”一声轻响,房间门锁打开。

&ep;&ep;陈绵绵小心翼翼地打开门,轻手轻脚地绕到外面的卫生间,抱着吹风机往回走。

&ep;&ep;路过客厅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偷偷瞥了一眼。

&ep;&ep;两叁个小时过去,程嘉也依旧保持着之前那个姿势,整个人似乎快要陷进松软的沙发里,和灰黑色调的墙壁以及沙发色调融为一体。

&ep;&ep;陈绵绵顿了两秒,仔细看了看。

&ep;&ep;他仰着头,后脑勺靠在沙发背上面的靠垫,脑袋完全搭在上面,喉结的凸起在绷直的脖颈线条上异常明显。

&ep;&ep;……他眼睛是闭着的。

&ep;&ep;这明显不是一个舒服的姿势,而他好像就此睡着了。

&ep;&ep;甚至连她回来的动静,都没有将他吵醒。

&ep;&ep;陈绵绵顿了两秒,站在客厅与卧室之间的走廊处,开始兀自纠结。

&ep;&ep;像是心里凭空分出了两个小人,一个说,他不是说过了吗,边界感要明显,不要多管闲事,死不了就好。

&ep;&ep;而另一个说,可是他明明觉那么浅的一个人,竟然就这样睡着了,连醒一下都没有,万一真出什么事怎么办?

&ep;&ep;脚步停在原地,陈绵绵攥着吹风机外包裹着的黑布袋子,过了好几分钟,才下定决心。

&ep;&ep;就看一眼。

&ep;&ep;死不了就好。

&ep;&ep;她抿唇,小心翼翼地靠近。

&ep;&ep;一步一步缓慢近了,程嘉也却毫无反应。

&ep;&ep;陈绵绵略微放下心,走到沙发前,从旁侧看他。

&ep;&ep;他睡觉也很安静,没有乱七八糟的呼声,甚至连呼吸声都很轻,眉心微蹙,连在睡梦中都不是一个全然放松的姿态。

&ep;&ep;陈绵绵顿了两秒,视线滑过高挺的眉骨,缓慢下移。

&ep;&ep;惯常冷淡锋利的双眼闭着,没了能让人想要后退的情绪,整个人笼罩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许多。

&ep;&ep;鼻梁高挺,嘴唇轻抿,略微有些干燥。

&ep;&ep;中央空调打到十六度,而他就穿一件黑色的T恤,黑色长裤,胸膛在薄薄的面料下微微起伏,锁骨线条分明流畅。

&ep;&ep;从她站着的视角往下看,还能看见微微敞开的领口里面。

&ep;&ep;打量几秒后,陈绵绵移开视线,盯着灯光在瓷砖上晃出的模糊光圈。

&ep;&ep;虽然没有其他人在,但还是会有种难以忽略的不自在。

&ep;&ep;片刻后,她又移回视线。

&ep;&ep;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睡太熟了而已。

&ep;&ep;死不了。

&ep;&ep;顶多是第二天起来全身僵硬酸痛,或者因为空调太低而感冒。

&ep;&ep;但那就不关她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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