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巫王亦同子玉、季礼及季宣赶至此处,见胜负已定,连忙命内苑兵上前验箭。

&ep;&ep;两名内苑兵立刻上前,拔下箭镞,将赤豹抬至巫王马下,同时奉上染血的那支羽箭。

&ep;&ep;巫王眸色始终翻滚不定,待执起羽箭,目光落到箭尾,蓦然凝做黑渊。

&ep;&ep;文时侯子玉伸着脑袋扫过箭身,揉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才煞有介事的高呼道:“怎么可能……竟是一只无名之箭!”

&ep;&ep;季剑与阿云闻言,俱是浑身一震,四下逡巡,才发现两人之箭已被另一支黑色利箭钉入一侧的石壁中。

&ep;&ep;晏婴悄悄瞅着巫王沉得欲要滴水的面色,只觉胸口压了块大石般难以喘息。

&ep;&ep;围猎大半日的通灵赤豹最终死在一支无人认领的无名之箭上,这样的结果,显然出乎众人意料,连明染面上都明明白白露出几分了嫉恨之色。

&ep;&ep;巫王却忽得大笑,道:“看来,孤这东苑之内,也藏着无名英雄。既然天意如此,今日这彩头,便改做金帛,人人有份。”

&ep;&ep;巫国一群世家少年闻言,立时一阵欢呼,阿云却是盯着那支被射穿的羽箭和那奄奄一息的赤豹,双眸灼火。

&ep;&ep;回驾途中,巫王不经意问季礼:“孤看那只苍鹰,锋芒锐利,杀气甚重,不似久居沧冥之物,恺之可知此鹰来历?缘何栖于东苑?”

&ep;&ep;季礼犹豫片刻,才道:“臣不敢欺瞒王上,此鹰出自剑北之北的荒漠地带,搏击长空,乃荒漠一霸,且生性枭冷,血腥好战,常食腐尸,被称作鹰中之王。此鹰的主人,乃是臣麾下小将九辰。”

&ep;&ep;巫王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神色却是恍然,道:“原来如此。孤听闻,认主之物,脾性都随主人。孤看辰儿也不过十六岁的年纪,没想到,竟能驾驭如此野性难驯的苍鹰,着实令孤大开眼界。”

&ep;&ep;季礼听着巫王话中意味不明,似有所指,细思深想,不由手足冰冷,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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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8.暮夜闻杖

&ep;&ep;垂文殿内,巫王已然换了一身深青色常服,正摸着一份折子沉思。

&ep;&ep;晏婴悄然入殿,低声禀道:“王上,小殿下回来了,正在外面跪候。”

&ep;&ep;巫王摩挲着手中竹片,片刻后,道:“让他进来。”

&ep;&ep;晏婴偷眼去看巫王,见他面上并无展露出一丝情绪,才道:“老奴遵命。”

&ep;&ep;九辰垂眸进了垂文殿,径自跪落于地,叩拜道:“末将叩见王上。”

&ep;&ep;巫王拿着折子的手一滞,沉声道:“孤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ep;&ep;夕阳落尽,天幕渐黑,殿内烛火未上,气氛一时肃冷到极致。

&ep;&ep;晏婴在旁急得直着慌,不住的给九辰使眼色。

&ep;&ep;九辰沉默了许久,才抿嘴道:“儿臣叩见父王。”

&ep;&ep;巫王的目光这才从折子上移开,淡淡落到跪在殿中的黑衣少年身上,道:“跟孤说说,这五年,世子殿下在剑北都有何收获?”

&ep;&ep;九辰想了片刻,才道:“儿臣愚笨,眼界浅薄,剑北五载,只觉四国相争,九州不稳,兵事一触即发,最苦的,是边城百姓。至于用兵一途,楚为豺狼之性,风善狡狐之术,淮则举棋不定,于巫国而言,唯有抢占先机,重整军备,才能赢得一线生机。”

&ep;&ep;巫王听罢,不予置评,道:“这便是你给壁亭之战的解释么?”

&ep;&ep;九辰轻轻摇头,道:“壁亭之战根本不须儿臣来解释。楚在西南,距北方有千里之遥,远途苦战,若无万全准备,楚王不会为之。风巫为邻,交战多年,各自欠下对方累累血债,四国之中,风人对巫人恨意最深,巫人与风人有血海深仇。因此,于楚国而言,风国不仅是一块肥肉,更是一道可善用的利剑。既为凶器,与其为他人所用,不如趁其势弱,一举击灭。”

&ep;&ep;巫王神色淡淡,唯有眉间凝着一团复杂意绪,道:“既然如此,世子殿下便教教孤,风楚求亲之事,该如何应对?”

&ep;&ep;九辰平静道:“父王心意已定,何必再问儿臣。”

&ep;&ep;巫王蓦地冷笑,道:“世子殿下技压东苑,一箭定音,主意大得很,孤的心意,哪里有处可定?”

&ep;&ep;九辰抬眸看向巫王,道:“于情,儿臣想给自己的妹妹留条活路;于理,儿臣还想利用此事与风、楚斗上一局,如果今日风头给了楚国,儿臣手中的棋子,无处可落。”

&ep;&ep;巫王目色陡然涌起一股暗流,许久,竟是笑道:“这个理由,孤勉强接受。”

&ep;&ep;晏婴闻了此言,心头大石倏地坠落,不由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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