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病历上应该有家属的联系方式。”

&ep;&ep;简清和桑桑说:“你的爸爸昨天摔伤了腿,你的妈妈去骨科给爸爸送晚饭,待会就回来。”又告诉鹿饮溪,“送她回病房,我今晚要加班,你先去吃点东西。”

&ep;&ep;鹿饮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牵着小女孩的手离开办公室。

&ep;&ep;还好,历史没有重演,这一次,她遇到的不是被遗弃的病人。

&ep;&ep;*

&ep;&ep;加班到晚上8点,简清从工作中抽开身,想起鹿饮溪送桑桑回病房后,一直没回办公室来。

&ep;&ep;她起身去8号床找人。

&ep;&ep;8号床的桑桑是简清手上年龄最小的病号,骨癌截肢术后复发转移,今年才10岁。

&ep;&ep;发现恶性骨肿瘤那年,她才8岁,某段时间一直喊腿疼,父母没在意,以为是小孩玩闹时磕磕碰碰,贴了几片中药药膏了事,后来看她疼得一瘸一拐了,才带到医院检查。

&ep;&ep;当年,医生给她做了截肢手术,锯去左小腿,防止癌细胞扩散。

&ep;&ep;肿瘤领域有个重要指标叫“5年生存率”,只要5年内不复发,就可以看作达到了医学上的治愈标准,5年以后,复发的概率大大下降。

&ep;&ep;桑桑没有熬过那5年,截肢术后第2年,复发转移。

&ep;&ep;癌细胞转移到了肺部,这次已经不适合手术,经过t(多学科会诊)讨论,从骨科转到了肿瘤科。

&ep;&ep;肿瘤患者在夜间会感受到更明显的疼痛,有时桑桑半夜被疼醒,看不到妈妈,会害怕得溜出病房,走到医生办公室里找人。

&ep;&ep;简清第一次看见她进办公室时,难得流露了一丝温情,让她在自己身边坐着,等妈妈回来。她不敢拒绝,像是被坏人绑架,一脸委屈坐在她身边,害怕得快哭了。

&ep;&ep;简清不擅长安慰小孩,小孩也怕她。

&ep;&ep;从前她在儿科轮转,一走进病房,哭声四起,吓得儿科主任连忙把她推走。

&ep;&ep;有时她和患者挤同一班电梯,碰到抱小孩的,小孩一见穿白大褂的她,准会哇哇大哭。有的还会伸出小手推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喊:“坏人,坏人走开。”她不得不走出电梯,等下一班。

&ep;&ep;*

&ep;&ep;走到8床病房门口,简清没有进去,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看鹿饮溪哄小孩。

&ep;&ep;鹿饮溪支起一张床上小桌,盘腿坐床上,在纸上画涂鸦,一边画,一边编故事。

&ep;&ep;“说好了,最后一个故事喔,讲完就得放我去吃饭了。”

&ep;&ep;“嗯,最后一个。”

&ep;&ep;鹿饮溪用墨蓝色签字笔画了一个q版的癌细胞,有鼻子有眼,举着矛,张牙舞爪。

&ep;&ep;又画了个形态正常的细胞,勾出笑眯眯的表情,然后写上“细胞”两个字。

&ep;&ep;“这些叫细胞,我们身体里面住着很多细胞,突然有一天,出现了一个坏细胞,这个坏细胞是正常细胞里的叛军。”

&ep;&ep;桑桑的目光粘在纸上,安静地听鹿饮溪编故事。

&ep;&ep;“坏细胞会抢正常细胞的营养,我们吃进去的食物会被它抢走,它又不肯干活,好吃懒做,养着没用。”

&ep;&ep;鹿饮溪接着画q版癌细胞扯了一面大旗,旗子上写了“招”字。

&ep;&ep;“它们还会招兵买马,不断壮大,而且速度很快,在我们身体里烧杀抢掠,安营扎寨,嗯……就跟你看的《三国演义》绘本里面作乱的叛军一样。”

&ep;&ep;桑桑床头放了很多故事绘本,西游,水浒,三国……

&ep;&ep;三国放在最上头,也最旧,封面已经起了卷。

&ep;&ep;鹿饮溪又画了一个带军帽的细胞:“有叛乱的坏细胞,自然也有去镇压的好细胞,我们一般把它们叫做免疫细胞,免疫细胞是我们身体里的警察。”

&ep;&ep;然后画了两个肺:“有时候坏细胞会把自己伪装成好细胞,逃过警察的追杀,聚集到肺这里,占山为王。它们长得很小很小,所以数量少的时候,我们人可能察觉不到它的存在,等到数量多了,规模大了,才会被发现。”

&ep;&ep;桑桑隐隐约约听明白了:“我身体是有很多坏细胞吗?”

&ep;&ep;鹿饮溪点头:“嗯。以前坏细胞聚在你的小腿上,医生就直接做手术把坏细胞一锅端,这是目前打败坏细胞最有效的方式之一。”

&ep;&ep;把整个战场一锅端的截肢术,就是手术治疗,实体瘤较小,早、中期没有局部和远处转移的患者,手术能最大获益。

&ep;&ep;鹿饮溪指了指肺:“但这些坏细胞很狡猾,它们会逃跑,会转移阵地,原本在小腿上的,现在又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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