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写文,她有一部分粉丝,也喜欢写同人文,给她凑cp,男女皆有,荤素不忌。

&ep;&ep;因她左下角眼尾有颗褐色泪痣,十篇不可描述文里,有八篇会写她被人按在身下,舔吻泪痣。

&ep;&ep;她的粉丝很能写,有时她是站街小姐,有时她是清纯学妹。

&ep;&ep;她们赋予“鹿饮溪”这个名字各种角色、各种经历,鹿饮溪尊重粉丝的小爱好,向来一笑了之,不甚在意。

&ep;&ep;毕竟,成了公众人物,“鹿饮溪”就只是一个符号,一个被凝视、被解构的对象。

&ep;&ep;观众看到的她,黑粉看到的她,粉丝看到的她,从来都不构成真正的她,只是她的十之五六。

&ep;&ep;简清总在提到那十之五六的人格,是不是侧面说明,她更喜欢那部分的自己?

&ep;&ep;柔弱,听话,毫无攻击性,菟丝花一般,紧紧攀附在她身上。

&ep;&ep;她把自己送到医院治疗,是不是很希望原来那部分人格回来?

&ep;&ep;酸胀的情绪在黑夜里发酵,鹿饮溪缩在被窝里,把自己弓成一只虾米。

&ep;&ep;就算自己会骂人、会咬人,不如原来那般柔弱听话,也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嫌弃吧。

&ep;&ep;菟丝花有什么好?

&ep;&ep;清纯柔弱只是曾经荧幕上的人设之一,她就没发现自己多出来很多优点吗?

&ep;&ep;比如,和她有共同话题,能理解所有医学相关的事情;比如,更开朗大方,会主动聊天调动氛围;再比如,性格更坚毅些,适应能力强,有什么小情绪也能很快疏解……

&ep;&ep;鹿饮溪厚着脸皮,在心里一一列举自己的优点,坚定地认为现在的自己比菟丝花型人格好。

&ep;&ep;可万一那个败类就喜欢菟丝花呢?爱好这种事谁能说的准?

&ep;&ep;好比粉丝喜欢明星,很多时候只是喜欢那个人设,并不是喜欢真实的人物。

&ep;&ep;鹿饮溪愁肠百转,辗转到夜半,熬不过困意,才沉沉睡去。

&ep;&ep;第二天,吃早餐时,她和简清讲了“叶公好龙”的寓言故事。

&ep;&ep;简清听出了淡淡的嘲讽,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ep;&ep;“有话直说。”

&ep;&ep;鹿饮溪叹了一声气,摇头不语。

&ep;&ep;简清态度冷淡:“爱说不说。”

&ep;&ep;上班时,走到医院门口,简清领悟过来:“现在的你,是更真实的你。是这个意思么?”

&ep;&ep;鹿饮溪已经揭过了这茬,正捧着一杯奶茶喝,冷不丁没反应过来,懵懵懂懂问了句:“什么?”

&ep;&ep;简清:“没什么……”

&ep;&ep;亏她琢磨了一早上……

&ep;&ep;*

&ep;&ep;在医院,个体与情绪都变得很渺小,生死之外无大事,除了患者,无人会被照拂。

&ep;&ep;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剥去私人的情绪和情感,克制和冷静是唯一武装。

&ep;&ep;简清全身心投入工作,鹿饮溪跟着参加了早交班和教学查房后,被护士长喊去了钢琴室。

&ep;&ep;肿瘤二区右侧走廊尽头原本有一间杂物室,后来公益组织捐赠了一架钢琴,杂物室就变成了钢琴室。

&ep;&ep;每周都有江大的学生志愿者,或是医院的医护人员,过来弹琴给病人听。

&ep;&ep;音乐能安抚患者压抑的情绪。

&ep;&ep;最近学生在备考,没时间来,鹿饮溪就顶上了。

&ep;&ep;她恰好会弹几首简单的曲子。

&ep;&ep;时常有老人家坐在钢琴室的阳台晒太阳、听曲子。

&ep;&ep;鹿饮溪遇到了一对很乐观的老太太,一个姓赵,一个姓周。

&ep;&ep;赵老太太今年七十有二,是名退休的英语老师,患有肺癌,每次乐呵呵地来医院,化疗结束也是乐呵呵地回家;见到医护人员都是中气十足地打招呼,会从家里带好吃的分给大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开心也是活,不开心也是活,还不如活得开心点,能活几天是几天。”

&ep;&ep;很活泼的病人,生机勃勃的病人。

&ep;&ep;住院期间,丈夫、小孩从没来探望过,都是那个文静的周老太太陪床照顾。

&ep;&ep;周老太太年轻些,六十出头,是名退休的中学音乐老师,有时,她在室内弹《奇异恩典》,赵老太太就在外面晒太阳,拉着人唠嗑家长里短。

&ep;&ep;患者和家属对医生有天然的信任感,尤其是上了年纪的长辈,遇到了医生,好像就成了啰嗦的老小孩,爱拉着人絮叨家长里短。

&ep;&ep;经常有被带教指使去练习问病史的小实习生,落入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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