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久没哭过了。”

&ep;&ep;“……哦。”

&ep;&ep;“其实,我也是很坚强的。没那么多眼泪的。”

&ep;&ep;“……知道了。”眼见着哭成大花脸的小姑娘还要喋喋不休,江临渊无奈道,“你生于水中,眼泪多是正常。不若我替你取个名字,可好?”

&ep;&ep;“嗯?取名?”林若渔一愣,“我有名字的。我叫林若渔。”

&ep;&ep;“大智若愚的‘若愚’?”

&ep;&ep;“不是!”林若渔道,“是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那个‘渔’!”

&ep;&ep;“……哦。”

&ep;&ep;小鱼精竟然自己有名字,倒是省却了取名的麻烦。江临渊暗忖,却故意被他忽略了心底滑过的一丝遗憾。

&ep;&ep;林若渔被取名之事一打扰,忘记哭鼻子的事情。她胡乱的拉了袖子擦脸,突然,“啪嗒——”一声,就从袖子中掉出来了一物。

&ep;&ep;“这是……?”林若渔俯下身去拣那东西。

&ep;&ep;纤细洁白的指尖刚刚触及,一阵柔光瞬间四溢!

&ep;&ep;下一刻,在她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架乐器。

&ep;&ep;那乐器足有她一人多高,三十六弦,根根闪亮剔透。曲木晶莹雪白,一条雪白游龙蜿蜒其上,张牙舞爪似乎随时准备腾云而去。

&ep;&ep;“这、这是箜篌?还是……龙首的?”林若渔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身旁精美沉重的乐器,“这又是哪里变出来的?!”

&ep;&ep;第15章

&ep;&ep;箜篌作为乐器在宫廷中倒是十分常见。林若渔便见过卧箜篌与凤首箜篌,只不过这种龙首的倒是非常罕有了。她伸手摸了一下箜篌,只觉得触手温润,既非象牙,也非白玉,实在看不出是何材质。

&ep;&ep;江临渊也垂眸把那龙首箜篌一阵打量。

&ep;&ep;这小鱼精实在有些奇妙。先前,她不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用残留的青璃炽火丹之力破掉了他费劲心力也无法破开的法阵。如今,她还得到了这做为阵眼的法宝——龙首箜篌。

&ep;&ep;江临渊问:“你在洞中做了什么?”

&ep;&ep;“啊?”林若渔抚摸着箜篌,那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显得分外无辜:“我没做什么啊。”

&ep;&ep;江临渊眼眸微眯,他在洞中分明看到小鱼精用青璃炽火丹之力,一举破开了最后一道法阵,最终才出现那道将他们吸入到此地的时空之门!

&ep;&ep;他至今没有想明白,她到底是如何破开那最后一道法阵的?是刚巧打到破阵之处?还是误打误撞、无意为之吗?

&ep;&ep;百思不得其解,毛茸茸的巨兽不想说话,又浑身是伤,显得好不可怜。

&ep;&ep;“先生……”林若渔从他毛茸茸的怀里抬起头来,想了想,这才开口问道:“你有没有发现刚才在那山洞之中的水滴声,落下的韵律乃是广陵散的节奏?”

&ep;&ep;广陵散?……

&ep;&ep;江临渊眼角一抽。

&ep;&ep;他精通音律,天罡凤尾琴便是他的本命法器。但是,在当时的那种境况下,他哪里有闲情雅致去聆听那山洞中的水滴声。而且,还要听出那水滴声便是失传许久的广陵散?!

&ep;&ep;简直是矫情做作、不知所谓!江临渊对那摆阵者更是厌恶了几分。

&ep;&ep;不过,相对于江临渊的一脸嫌弃,说起这广陵散,林若渔倒是心驰神往。

&ep;&ep;《广陵散》,又名《广陵止息》。据说乃是一鬼神赠与嵇康,并要求其不得外传。

&ep;&ep;后嵇康为人所害。临死前,嵇康俱不伤感,唯叹惋:“袁孝尼尝请学此散,吾靳固不与,《广陵散》于今绝矣!”【注】

&ep;&ep;《广陵散》琴声肃杀,隐隐有金戈铁马之声。听那琴声,眼前便会出现当年聂政刺侠累时的怒发冲冠、宁死不屈之势。

&ep;&ep;先前在山洞深一脚浅一脚行走之时,林若渔听着淅淅沥沥的水滴声便觉得有些耳熟。

&ep;&ep;后来,当先生挥动戒尺时,那水滴声更是清晰密集了起来。随着那节奏越来越紧密、越来越快速激昂,她再闭眼凝神一听,便听出了那便是失传许久,却又享誉古今的琴曲——《广陵散》。

&ep;&ep;世人多用古琴弹奏这《广陵散》,琴声醇厚悠长。而方才林若渔在山洞中听到的水滴声却是清亮、空灵,如水面隐隐泛起的涟漪,又泠泠好似雪山之巅清泉流淌。

&ep;&ep;当时她还不能十分确定她听到的便是此曲,如今倒是明白了。原来山洞中的那曲《广陵散》便是由这架龙首箜篌所弹奏的。

&ep;&ep;这龙首箜篌一看便非凡品,绝不是普通人可以拥有的。也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那个人烟罕至又潮湿异常的山洞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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