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谢殊一见到他,顿时努力做出感动状:“啊,仲卿,你来了就好了,我就快顶不住了。”

&ep;&ep;卫屹之忍笑道:“哪里的话,你已经以一当百了。”

&ep;&ep;谢殊明白卫屹之的想法,也就确定自己已经安全了,顿时松了口气。她也不开玩笑了,询问了一下沐白和其他世家的情形,得知王敬之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不动声色地盘起双腿,将脚藏在腿下。

&ep;&ep;没办法,现在只穿着中衣,没有衣摆可以遮啊。

&ep;&ep;卫屹之见天色将晚,取了火石生了堆火,叫她将衣服脱下烤一烤。

&ep;&ep;谢殊哪肯,只说衣服早就要干了,用不着。

&ep;&ep;“你规矩还挺多。”卫屹之不知道她是女子,也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不然至少也会脱了外衣给她挡挡风。

&ep;&ep;谢殊显然也不把自己当女子,毫不矜持,四下看了一圈,对他说:“不知这山里有没有野味,我已经饿了。”

&ep;&ep;卫屹之摇摇头:“就算有也不能烤,你想把那群人再引来吗?到了晚上王敬之还不来,这堆火也一定要熄掉。”

&ep;&ep;“说的也是。”谢殊失望地叹气。

&ep;&ep;卫屹之起身道:“我去找找看有没有其他可吃的东西吧。”

&ep;&ep;小村荒山,哪里有什么可吃的。卫屹之返回时手中拿了两只山芋,跟谢殊说:“山下有个老伯自家种的,去年的了,但好过没有。趁天没黑丢火里烤一烤吧,这东西没野味味道大,应当不打紧。”

&ep;&ep;谢殊很惊喜地接过来,笑道:“这东西生吃也好吃,你没尝过吧?”

&ep;&ep;“我只在行军打仗的时候吃过烤熟的。”卫屹之在她身旁坐下,反问了句:“你尝过?”

&ep;&ep;“当然,当初我在荆州时,有半年都靠这个果腹,什么吃法都吃遍了,连皮都能做出几样菜来。”

&ep;&ep;卫屹之被她说得忍不住笑起来,忽然一愣:“荆州?我记得八年前荆州大旱之后蝗灾,颗粒无收,饥民遍野,你便是那时候回的谢家?”

&ep;&ep;谢殊怔了怔,扯了一下嘴角:“你连这个都知道?”

&ep;&ep;“你忘了荆州就靠着武陵郡吗?”

&ep;&ep;“啊,说的是。”谢殊低头洗山芋,默不吭声。

&ep;&ep;那已经是太久远的回忆了,龟裂的大地,漫天的飞蝗,饥饿的呻.吟……

&ep;&ep;她和一群小伙伴一起去很远的地方偷山芋,每次都像是去行军打仗,那是当时最高贵的使命,因为每个人都担负着家庭存亡的重担。

&ep;&ep;后来伙伴们一个个不见了,有的饿死了,有的被卖了,还有一个偷完吃的逃跑时被逮到一顿痛打,落下了伤,拖延了几个月病死了。

&ep;&ep;人命不值钱,值钱的是食物。

&ep;&ep;那段记忆太惨烈,她已经不想再记起。

&ep;&ep;只能说谢家人出现的太是时候了,在她和母亲走投无路的时候,送来了一线生机。

&ep;&ep;“如意,我好像从未听你说起过你的母亲。”卫屹之见她洗了大半天也没洗好,忍不住拉回她的思绪。

&ep;&ep;“我母亲……”她坐直身子,冲他笑了一下:“八年前就过世了。”

&ep;&ep;卫屹之被她的笑弄得愣了一下,那并不是她往常惯有的笑容。

&ep;&ep;“是我唐突了,对不住。”

&ep;&ep;“没事,都那么久了。”

&ep;&ep;卫屹之虽未亲眼见识过那场蝗灾,但也有所耳闻,再看谢殊,多少有些不同。

&ep;&ep;“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以后定会诸事顺利的。”

&ep;&ep;谢殊地给他一只山芋,哈哈笑道:“我只想眼前这事顺利过去就行。”

&ep;&ep;卫屹之接过来咬了一口,细细嚼下,清脆甘甜,这东西居然喂养出了当今丞相。

&ep;&ep;他看一眼谢殊,恍然发觉自己似乎从未了解过此人。

&ep;&ep;十三章

&ep;&ep;王敬之还没来,追兵竟折返了。

&ep;&ep;之前找来的那些人可能笨,那个吊梢眼却不好糊弄,找了几圈无果,就猜是被骗了,于是又带着人杀了个回马枪。

&ep;&ep;谢殊听到人声,连忙兜水扑灭火堆,夕阳将隐,四下陷入昏暗。卫屹之却还在不慌不忙地品尝山芋,他似乎刚刚发现这东西生吃的妙处,吃的还挺香。

&ep;&ep;山太平缓,要冲上来快得很,不多时吊梢眼就到了跟前。

&ep;&ep;“果然在这里,快逮起来!”

&ep;&ep;众人蜂拥而上,刚到跟前,倏然一阵破空风声,当前两个大汉仰面倒了下去,衣襟被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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