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峥岩摇摇头。

“里面的插曲很好听,有一句歌词是: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雨的屋檐……”

汤一品自顾自地唱了起来,她的声线略带沙哑,又像丝绒般顺滑,她声音极低,很多时候听不清她唱的是什么,像是在低声的呜咽,但曲调悠扬,配合着从屋檐上滴滴答答落下的雨声,竟有一种荡气回肠的感觉。

唱完之后,余音袅袅,两人很久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仿佛一开口便会破坏这奇异和谐的气场。

咕噜咕噜。

不争气的是汤一品的肚子。幽静的夜里,愈发显得她腹中的雷鸣格外的响亮。

饶是楚峥岩再有风度,也忍不住莞尔。

“喂!不许笑!”汤一品又羞又恼。

“竟然可以看到我们杀伐决断的铁娘子脸红,算不算特大新闻啊?”楚峥岩调侃道。

“哼!我就不相信你在酒会上吃饱了。不就仗着你们西裤可以系皮带,趁机勒紧点。其实也跟我一样饥肠辘辘了对不对?要不,”汤一品一脸吃货表情,“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你想吃什么?”

“这样好的晚来风凉、暗夜冷雨,若是辜负了,岂非犯了雅罪?要配合此情此景,当然要吃——”汤一品却咬住下唇卖着关子,眼神却示意楚峥岩来猜。

“西餐?”

“无趣!”

“私房菜?”

“无味。”

楚峥岩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猜道:“难道是,烧,烤?”

“!”汤一品像个小孩子般地跳起来,又伸手牵起楚峥岩的右手,自己伸出食指与他的食指轻轻一碰,“感觉到了吗?就是这个,这就是灵犀的感觉。”

“灵犀个什么鬼?难道我是E.T.?”

“不管你是外星人,还是古生物,总算是跟上我的节奏啦。”汤一品眉飞色舞,“秋风萧萧,秋雨沥沥,如此良辰美景,当然要有酒有肉,据案大嚼啦!

有什么比热乎乎、香喷喷的烧烤更应时应景?啊!鸡翅膀、生蚝、羊肉串、鸡心、还有香菇、大茄子,我想死你们啦!”

楚峥岩觉得自己听到了清楚的口水哗哗的声音,不由应声笑道:“好。既然陶渊明老先生早就说过,‘停云蔼蔼,时雨蒙蒙’之际,不妨‘有酒有酒,闲饮东窗’,那我们就化而用之,叫:有酒有肉,大杀四方!”

正当两人兴致勃勃地商量着去哪儿吃好,楚峥岩却接到了陈思语打来的电话。

“峥岩,在干什么呢?周末的夜晚,你没跟女朋友在一起啊?”

“你怎么知道的?没错,我跟同事才应酬完一场酒会,刚结束。”

“那刚好。过来吧,我们在老地方等你。”

“有事吗?我正准备去吃宵夜。”

“就是要你过来吃东西。你忘了吗?那坛三十年的花雕啊。上次就跟你说过,等到下雨的时候,把它开来喝了。结果一直也没下雨。

我刚刚瞧见好容易下雨了,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马上叫人弄来了一篓五六两一只的大闸蟹,现在恭候你们大驾啦。我已经叫了老慕,之前给你打电话,你没接,以为你跟周颖在一起,我就打到她那里去了,把她也叫上了,她一会儿也过来。你快点来吧。”

“周颖也要去吗?”楚峥岩的声音迟疑了一下,“思语,你先等一下。”

站在一旁的汤一品听到周颖的名字,自然提头醒尾,马上笑道:“看来我们的酒肉之约要改期了,没关系,你去吧。我先走了。”

汤一品两手举起护住头顶,就要往雨里冲。

却被楚峥岩一把拉住,“那怎么行?我们先约好的。如果你不介意,和我的另外两个好朋友,还有周颖一起吃宵夜,好吗?”

“我担心周颖看到我会不自在。”

“没关系,我会跟她解释的。”楚峥岩看着她的眼睛,“就这样说定了。”

于是,他又拿起电话跟陈思语道,“思语,我还要再带一个朋友过去,你们多准备点菜,我们想吃烧烤。”

周颖在洗手间里细细地补了补妆,把吃东西弄花的唇膏擦去,犹豫了一会儿,又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支淡粉色的唇蜜轻轻地扫了一层,这是沈过刚刚才送给自己的,但真的漂亮。

涂在嘴唇上,清淡可爱,泛着少女般的粉红色的晶莹的光泽。她又将高高束起的马尾解开,任其蓬松柔软地批在肩上。

最后,周颖在口中喷了几下口气清新剂,再三确认之前喝过的几杯啤酒没有留下味道,这才放心地走出洗手间。

包房里,沈过正在声嘶力竭地高唱着“死了都要爱”,周颖也安安静静地等着他唱完。

沈过并没有唱完,随手把话筒一扔,话筒发出尖锐的嚣音,自己颓然往沙发上一倒,喝干面前的一瓶啤酒。

周颖从地上捡起话筒放好,温柔地说道:“你这样子,是叫我走了都不放心吗?我现在要过去了,要不要我去隔壁包房把巍子他们叫过来陪你?”

沈过闷声道:“不用你多管。我说过不介意等你,但是你也别把自己搞得太贱。明明同一个公司的,周末的晚上却不跟女朋友一起过是什么意思。等到我把你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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