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江随舟身上的酒味,她想了想,接着道:“我想吃桂花酒酿丸子了,芝麻馅的。”

&ep;&ep;江随舟应下,看着韩岁岁掀窗进去,自己便去前面送走了宾客。

&ep;&ep;吃完,两个人一对之前的遭遇,江随舟才知道韩岁岁也有一番奇遇。

&ep;&ep;他有点担心那枚嵌入魂体的玉简,道:“过来,我看看你那枚玉简。”

&ep;&ep;韩岁岁便把脑袋隔着桌子往那边伸了伸,江随舟无奈摇头,把手伸了过去。

&ep;&ep;修长的手指只有指尖触到了眉心,有一点点冰凉。

&ep;&ep;韩岁岁往后缩了缩。

&ep;&ep;江随舟正欲探魂,却未料到手刚触及韩岁岁眉心,那枚玉简就自己浮了出来,悬空飘到了他的手边。

&ep;&ep;韩岁岁也看到了,好奇道:“它竟然能够直接识别是谁?”满脸写着好神奇。

&ep;&ep;这些几乎是修者人人皆知的常识,江随舟无奈:“与寻踪符一般,只要捕捉到那人的灵息,便可以据此找到人,无论天涯海角。传讯符亦有此般符咒,只不过要简单许多——灵息的主人会主动将灵息留下来,作传讯之用。”

&ep;&ep;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随后意有所指的补充道:“其实玄天派发放的修炼手册中,‘杂篇’就有关于这个的记载。”

&ep;&ep;韩岁岁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她“哦”了一声,便兴致勃勃催他:“你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

&ep;&ep;江随舟见韩岁岁全然没往心里去,神色严肃起来,用手指轻轻敲了她脑袋一下:“看完剑诀便看那个,我会如之前一般考你,若是没有记住,我便……”

&ep;&ep;后面却没了音,大约也没想好怎么处置韩岁岁。

&ep;&ep;但是他每次一这样说话,韩岁岁便会想起自己的老师来。

&ep;&ep;学生最怕的并不是交不上作业老师怎么处罚,而是交不上作业本身。

&ep;&ep;所以即使江随舟没有说出什么吓人的惩罚措施,她还是敛眉低目,乖巧答道:“我知道了。”

&ep;&ep;见她这样,江随舟反而一噎,指尖有种莫名的痒意,很想抬手揉一揉韩岁岁的头发。

&ep;&ep;然而韩岁岁很快就从刚才的状态里出来,抬起头高高兴兴喊他:“你快看看里面有什么。”

&ep;&ep;机会稍纵即逝,江随舟一时之间竟有些浅浅的失落。

&ep;&ep;但他亦未曾深想,依言将神念探入玉简,粗略查探了一番,发现其中卷帙繁浩,还有许多案例见闻,可谓是目录详尽而清晰。

&ep;&ep;要知道,对于学医者而言,经验之所以尤为重要,便是因为见识过的人和事足够多,对各种各样的案例或许都有耳闻,甚至亲身经历。这样的一策医书,焉能不珍贵?

&ep;&ep;韩岁岁:“怎么样?那个老头便是夫人的师兄,他将书递给我时说,能以这本书救一个人也是好的,还说让你用‘毒术’一篇时谨慎些,别乱杀人。”

&ep;&ep;她很敬佩老头的“医者仁心”,没有忘记他的交代。

&ep;&ep;只不过里面有些话是她转达,有些却是意译——真话说出来未免太伤人了。

&ep;&ep;但她不知,这样说对江随舟而言差别并不大。

&ep;&ep;“他只交代我谨慎,还是你也一样?”

&ep;&ep;韩岁岁:?

&ep;&ep;她没说话,神态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ep;&ep;江随舟便将那枚玉简推到她这边:“既然如此,还是给你学吧。”

&ep;&ep;韩岁岁懵住了。

&ep;&ep;江随舟这是在……发脾气?

&ep;&ep;然而江随舟自己也有些茫然,刚才那句话似乎不受控制就说了出来,是他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说出来过的话。

&ep;&ep;他看似镇定的坐在原处,实际上根本不知作何反应。

&ep;&ep;如果韩岁岁仔细看他的耳朵,便会发现耳根已经微微发红了。

&ep;&ep;然而韩岁岁并没有看到。

&ep;&ep;她试着哄江随舟。

&ep;&ep;这本书她一点看的兴趣也没有,里面各种药材名字就看得她头大,若是砸在手里,岂不是要辜负老头的一番心血。

&ep;&ep;她尝试掐着嗓音,学见过的小姑娘撒娇时的样子,捏着江随舟宽大的红色喜袍袖子来回晃了晃:“老头大约不是故意的,你就学吧。”

&ep;&ep;声音假得出奇,语调也奇奇怪怪,然而一双眼睛又亮又有神,注视着你的时候甚至会让你联想到太阳,温暖而明媚。

&ep;&ep;江随舟有一瞬间怔然,心底似乎有一个阴暗的角落也照进了阳光。

&ep;&ep;然而他此时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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