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不出个所以然,韩岁岁便不想浪费时间了,手里掐了一个传讯的法诀,打算先找到江随舟再说。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身上的灵力用不出来一点,连一个最简单的传讯法诀都掐不出来。

&ep;&ep;她扭头看向地底,再看向自己手中毫无变化的法诀——不会?吧,鬼没法用法诀了?

&ep;&ep;她想起临行前掌门师父给?的菩提子,忙去看储物袋,但?这一看亦让她大吃一惊:储物袋呢?她身上的衣服原来也变作了棺材中尸骨身上的那件,一件黑色玄服,别说储物袋了,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ep;&ep;得了,什?么都没有了。

&ep;&ep;韩岁岁说一点失落沮丧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但?这里太过沉寂了,静到连一阵风过都有声音,总让人觉得没有那么危险。

&ep;&ep;再说了,坟墓里躺着的便是“她自己”,原本最大的威胁——鬼的威胁都没有了,韩岁岁更不害怕了。

&ep;&ep;她开始尝试离开,但?尝试了半天,也只能在坟墓周围三百米活动,根本无法离尸骨太远。

&ep;&ep;幻境以人的忧惧憎恨为线勾勒场景,既然如此,那这一幕便该与此有关。难不成,是她太怕死了?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幕出现?。

&ep;&ep;那要?怎么破掉呢?

&ep;&ep;正?当韩岁岁思索时,忽然感?觉到这里的环境有了些许变化,风更大了些,而且有声音喧嚣起来,只一瞬,就让这片枯寂的坟地活泛了起来。但?这样的变化也不过只有一瞬,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ep;&ep;不远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黑色的大氅铺地,雍容而孤寂,发上簪了一支白?玉簪,衬得人如霜雪,清雅而寂然。

&ep;&ep;他慢慢往这边走来,明?明?步幅并不大,但?不过几息就走到了碑前。

&ep;&ep;等他走近时,韩岁岁才?看清他的脸:江随舟!

&ep;&ep;但?他的眸子里空洞而寂寥,似是什?么都不曾入得眼中,眸子却又黑得太过,像是什?么都想毁掉。他周身伴着并不明?显的黑色雾气,与之前第二幕幻境中的雾气如出一辙,只不过在他身上出现?,更添了一种恐怖的气势。

&ep;&ep;是江随舟,却又似乎不是江随舟了。

&ep;&ep;发生了什?么?

&ep;&ep;韩岁岁飘到他身边,却被他身周的黑雾割出了条条血迹,凌迟一般的疼。

&ep;&ep;她大喊,江随舟听?不见;她努力凑过去拍他肩膀,江随舟感?受不到。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她和?江随舟隔在两个世界里。

&ep;&ep;江随舟并没有感?知到韩岁岁的存在,事实上,他感?受不到韩岁岁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已经记不清时间,久到韩岁岁留下的痕迹只剩下了一块墓碑。

&ep;&ep;他勾唇笑了一下,从储物袋里拿出几盘精致的点心放到墓前,自己对坐到碑前,仿佛对面之人还活着。

&ep;&ep;他静静看着碑前的点心,眼睛落在虚空中,没有了焦点。一会?儿,他轻声道:“谢氏最近几代帝王勾心斗角,也到了覆灭之时。”

&ep;&ep;沉默一会?儿,似是在等对面之人回应完,他又轻轻笑了一下,道:“我将玄天派的掌门骨鉴炼化了,但?是中间出了一点岔子,那面镜子不受其?制,我还得令想些法子。”

&ep;&ep;说着,他眼中有深重的暗红色一闪而过,随即身周黑雾暴躁起来,他将其?压制下去,嘴角便涌出了一道血迹。

&ep;&ep;韩岁岁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却没有办法,继续听?他疯魔一般自说自话。

&ep;&ep;江随舟用手指摸了一下嘴角血迹,看着上面的血迹沉默了一下,随即拿袖子仔细擦掉,道:“离洲据说有一处仙境,有死而复生之法,我去一趟,”

&ep;&ep;他看了几眼地上的点心,道:“你既然不爱吃,下次便换其?他的。”

&ep;&ep;韩岁岁坐在墓碑旁边,无奈伸手碰了碰那几块点心,手从其?中穿了过去。天地良心,点心还都是她爱吃的,只不过她现?在碰不着。

&ep;&ep;江随舟继续道:“离洲太远,我若是赶不回来……”他顿了顿,伸手在棺材上下了一道禁制,“我应当是赶不回来了,若是我死在那里,你便随我一道烧了吧。”

&ep;&ep;他脸上有温柔笑意,眼中却仍然空洞至极,似是也知道自己是在做戏,既不可能得到回应,也不可能得到她复生的希望。

&ep;&ep;他长长久久沉默下去。

&ep;&ep;而韩岁岁已经在他对面说了半天话。

&ep;&ep;经过这么半天,她大概已经知道了,谢随之就是江随舟,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改了个名字,但?很显然,谢随之爱妻之墓就是她的墓。

&ep;&ep;幻境之中时间可以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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