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恨她。对!无与伦比的仇恨。白锦恒活到二十五岁,从来没有像恨顾眉生那样恨过一个女人。

&ep;&ep;他藏了足足二十年的真心捧出来放到她的面前,她却连余光都不愿意赏赐给他。

&ep;&ep;“你不是爱栾亦然吗?他也死了!坐着你外祖父监工的最新开通的火车,死了!怎么样?想他吗?念他吗?你让他从地狱里上来救你啊!”

&ep;&ep;白锦恒恨得咬牙切齿,“顾眉生,这辈子我得不到你,栾亦然也休想得到你!”

&ep;&ep;栾亦然……听到这个仿若隔世的名字,顾眉生空洞的双眸中终于泛起点滴水光。

&ep;&ep;若要再见,怕是要等来世了吧……

&ep;&ep;她已经开始缺氧,脑袋里早已经一片茫然空白。但栾亦然这个名字却始终清晰地刻在她的心里。

&ep;&ep;“眉生,你这傻姑娘。那葡萄是假的,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吃的。”

&ep;&ep;“眉生,烟花漫天都不如你回眸一笑。”

&ep;&ep;“顾眉生,你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为什么我对你说了这么多次我爱你,你却从来不信?”

&ep;&ep;泪终于是藏不住,似断了线的水珠,一滴滴地落在她早已伤痕累累的脸上。

&ep;&ep;耳边似乎传来一声清脆的骨骼声。她缓缓闭上眼睛,呼出人生尽头的最后一口气。

&ep;&ep;栾亦然,如果死亡之后可以见到你,我情愿奔赴黄泉来找你……

&ep;&ep;“她死了。”顾希颜望着白锦桓,轻轻开口。

&ep;&ep;白锦桓低下头,望向倒在自己怀里没有了呼吸的顾眉生,眼眸中泛起一阵格外奇异的光。

&ep;&ep;他的手,一寸寸抚过她依旧温热的脸颊,“你知道我有多爱她吗?”

&ep;&ep;顾希颜恨恨地咬着牙,“她这样面目全非,你也爱吗?”

&ep;&ep;“爱啊。”白锦恒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的虚无缥缈,“谁让她叫顾眉生呢。如果她肯要,我愿意把心都掏给她!”

&ep;&ep;“白锦恒!”顾希颜捂着自己被顾眉生咬的鲜血淋漓的耳朵,“你当我是死人吗!”

&ep;&ep;白锦桓却仿佛没有听见,抱着顾眉生站起来,“她最终还是死在了我怀里。”

&ep;&ep;黑漆漆的牢狱中重新又恢复了死寂般的平静。黑暗掩盖了罪恶,贪婪战胜了人性。

&ep;&ep;这个格外清寒的夜里,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ep;&ep;原本属于顾眉生的床铺上,躺上了一个与她的面容一模一样,却失去了呼吸的女子。

&ep;&ep;郊外的树林里,顾眉生的尸体在烈火中被燃尽。她的灵魂在天空上平静地望着这一切。

&ep;&ep;神说:用宽恕去救赎自己,获得重生吧。

&ep;&ep;顾眉生望着唇边失踪含着一抹凉薄笑意的顾希颜,“不,救赎,该由恨而始。”

&ep;&ep;若能重来,她必定会严格地遵照《圣经旧约》里的教诲。所有害过她的,她必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手还手,以脚还脚。

&ep;&ep;*

&ep;&ep;“z市著名名媛顾眉生涉嫌用身体贿赂自己的教授,今早在看守所中饮恨而死。”

&ep;&ep;“警方怀疑这次身体贿赂的背后涉及某种更深层的黑暗交易,顾家众人已经受到警方和相关部门的严密监控。”

&ep;&ep;“这位首富的千金私生活骄奢糜烂,死后被人发现众多不堪视频……”

&ep;&ep;☆、三月,风吹春来

&ep;&ep;三月,风吹春来。

&ep;&ep;深棕色的厚实花梨木房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一声响。静谧的春色仿佛被打扰,窗外有鸟雀展翅远去。

&ep;&ep;碧蓝天空中,有一条深深长长的白云划过的痕迹。

&ep;&ep;“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贪睡。”声音慈暖,带着清浅的宠溺和纵容。

&ep;&ep;顾眉生睁开眸,入眼处,是母亲端庄又温暖的面容。

&ep;&ep;“妈妈。”她将头枕在母亲肩膀上,睡颜朦胧。曲折而复杂的情绪被慵懒而俏丽的声线所遮掩。

&ep;&ep;张小曼任由爱女在自己的怀里撒娇。她温柔地轻抚着女儿娇嫩的脸颊,“人家的女儿都格外八面玲珑,只有你这孩子,憨憨傻傻,令人操心。”

&ep;&ep;顾眉生贪恋母亲的气息,抱着张小曼不愿放手。

&ep;&ep;死而复生,顾眉生重生回到了自己十五岁的那一年。

&ep;&ep;这一切于顾眉生而言太不真实,太过虚幻。虚幻得像一场午后小憩时不小心而做的梦。

&ep;&ep;光怪陆离,不可思议。

&ep;&ep;顾眉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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