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洛敏说:「原来如此,怪不得一大清早就有一批官兵在永春城四处抓人,说有人盗取官银,我也是因为偷了人家的银两使用而受到牵连。唉!被锁了的老百姓连仅馀的财產也给充公,被发配到边疆去了。」

&ep;&ep;小丘激动地道:「可恶!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现在就跟县令说清楚。」

&ep;&ep;「没用的,小丘。」田翅冒着冷汗,道:「那个叫『赵冲』的傢伙说过要捉拿盗取官银的要犯立功,那即是说,官府已经猜度出这些贫苦老百姓没本事盗取官银,一定是有人暗中派发,甚至是查出这些官银正是他们之前提供给山贼的资金,所以你前去跟他们理论,只会白白送死。」

&ep;&ep;小丘的一颗心如坠入了无尽的深渊,被地狱的业火折磨着。他一心希望物归原主,不料好心做坏事,害了永春城数十户人家。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仍自以为是救世的英雄,此刻却成了千古罪人。他的身躯被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所支配,不期然跪在地上,彷彿是向那些无辜的百姓道歉。

&ep;&ep;天上的乌云急促蠕动,雷声轰然咆吼,豆大般的雨水打在眾人无奈的身体上。雨水混和了小丘的泪珠,落在乾燥的大地上。

&ep;&ep;田翅和洛敏低下了头,默言不语,大概他们也想不到任何鼓励的说话安慰小丘,只有妘晓荧走了上前,轻轻从后抱着小丘,心忖:「哭吧!尽情哭吧!为自己的懦弱而哭泣,然后明白到力量的重要性。」

&ep;&ep;小丘声嘶力竭地哭着,既恨官兵,又恨无能和无知的自己。天怒人怨,但在压倒性的武装力量下,任何反抗也是徒劳,任何不满亦能抑制在心中,久久未能释怀。

&ep;&ep;三骑缓缓在平原行走,一夜无语,只剩下潺潺的河水声。小丘躺在妘晓荧的背上,安静地睡着,坐骑彷彿感受到主人们的愁绪,轻眨眉毛,不敢妄自发出半点声音。

&ep;&ep;「妘姑娘,我们接下来到哪里?」田翅打破了沉默。

&ep;&ep;「小丘大概没心情周围去见识,更加没可能应付突发危机,我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先让他休整一段时间。」

&ep;&ep;「安静的地方……」田翅道:「南面有一座南陵城,这里的县老爷爱民如子、治安良好,不如就到这里休养吧!」

&ep;&ep;「不,对小丘而言,最令他安心、忘记烦忧的地方就只有纯朴的乡村,你们看前面。」

&ep;&ep;田翅和洛敏眺望开去,便见前方有一条简陋的村子。

&ep;&ep;进了村子,眾人找了一户屋子比较大和光鲜的人家,借宿一宵。

&ep;&ep;屋主是一个四十岁的寡妇,名叫钱二妹,她本来是百般不愿意,推塘家中有客人,不便接待,但正所谓『有钱使得鬼推磨』,她见了银两后,登时双眼发光,好酒好菜端了上来,甚至让出了自己的睡房,让贵客住在最舒适的环境。

&ep;&ep;「酒微菜薄,多多包涵,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钱二妹恭恭敬敬地离开。

&ep;&ep;桌上摆满了钱二妹精心炮製的小菜,色香味俱全,可是眾人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ep;&ep;洛敏见妘晓荧从睡房出来,立时追问:「小丘他怎么了?」

&ep;&ep;「还睡着,他的心身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ep;&ep;「可恶!」田翅一掌拍在桌上,道:「世界上怎会有这种泯灭人性的官府?难道金钱真的对他们那么重要,可以埋没他们的良知?」

&ep;&ep;「那你终于明白为何近来乱军四起。」妘晓荧说:「百姓只想生活安稳,不会无故犯上作乱,只是这个国家太多官府欺人太甚,官迫民反啊!」

&ep;&ep;「但是,这个国家还有很多清廉的官员、正义的将领吧!为何他们不去阻止这些害群之马?」田翅义愤填膺。

&ep;&ep;「官场的人际关係远比江湖复杂,要拨乱反正谈何容易?所以,傲影大人才聚集有志之士,到处杀尽贪官污吏,以恐惧来抑压人类腐朽的心灵。」

&ep;&ep;比作以前,田翅定会否定这种「替天行道」的做法,但见识了奸官的丑恶、与小丘一起感受过庞大的无力感后,他也开始接受魔教的理念。

&ep;&ep;这顿饭就在凝重的气氛下结束,三人只是象徵式吃了几口,钱二妹执拾剩下的饭菜时,见贵客们脸色阴沉,还以为是自己招呼不周,不断道歉。

&ep;&ep;漆黑的大地寂静无声,爬在树上的夏蝉紧闭双翼、不敢乱叫,彷彿是为受苦的老百姓默哀。

&ep;&ep;躺在床上的妘晓荧睁开双目,不时瞥向背靠着她的小丘。妘晓荧知道小丘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美化过的安慰说话,而是重新振作的决心。正如狮子必先把孩子推落山崖,要牠凭一己之力爬上来,这么牠才可以兑变成龙。

&ep;&ep;不过,每个人沉沥的时间都不一样,瞧小丘的状况,恐怕不是三、四之内可以提起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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