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p;他被大周人称疯狗、人魔也绝不是夸大之词。

&ep;&ep;江燕如察觉到他加之在她脆弱脖颈处可怖的压力,仿佛只要他愿意,只手就能轻松捏碎她的脖子,让她一命呜呼。

&ep;&ep;微凉的指尖扣紧她的皮肤,像是被利齿危险地咬住,刺痛、压迫,空气和血液都被挤压地寸步难行。

&ep;&ep;江燕如仰起脑袋,头皮一阵阵发着麻,后脊也飞快窜上一股寒凉。

&ep;&ep;她怎么就忘了那些传闻了呢?!

&ep;&ep;传闻中萧恕练有邪功,每年都要用数百名少女的鲜血来洗髓易筋,因为这歪门邪道,他的暴戾恣睢也不足为奇。

&ep;&ep;离开蜀城的六年,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会纵容她放肆的刀奴,更不再是她名义上的哥哥。

&ep;&ep;他是真的会杀了她。

&ep;&ep;随着萧恕收紧的动作,江燕如挣扎起来,抬手想去掰他的手。

&ep;&ep;这对于体型、力量都相差悬殊的男女来说,江燕如此举无疑是不自量力。

&ep;&ep;但是人都快被掐死了,江燕如哪有空闲去考虑这个绝望的问题,她只是把两只手飞快握住了萧恕的指尖。

&ep;&ep;萧恕一怔。

&ep;&ep;江燕如手心温暖又绵软,像是一块蒸好的糯米糕,粘了上来。

&ep;&ep;两手相贴,各有感触,不过转瞬萧恕猛然松开手,像是猝不及防地甩开了什么让他厌恶的东西。

&ep;&ep;他深深蹙起了眉头,冷冷开口,“不过就这么杀了你,没意思。”

&ep;&ep;他这样解释,倒显出一份欲盖弥彰。

&ep;&ep;江燕如压根没有注意这点,她好不容易劫后余生,正在争分夺秒地吸入新鲜空气。

&ep;&ep;两只手都护在自己的脖子上,盈满泪的大眼睛惊恐万状地睁大,就像是面对天敌的弱兽,她终于领会到了绝对的压制。

&ep;&ep;也总算十足十相信了,萧恕真的是一条疯狗!

&ep;&ep;随时发疯就会要她性命。

&ep;&ep;“听明白了吗?”萧恕收起手,眸光垂落。

&ep;&ep;江燕如连连点头,若不是实在怕得要命,开不了口。

&ep;&ep;她兴许还会再三保证自己听得很清楚明白。

&ep;&ep;总而言之,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江燕如绝不会蠢到当面与他作对。

&ep;&ep;为今之计,唯有先保全性命,再寻法子离开。

&ep;&ep;院子里就如江燕如所想,的确比外面破落的废墟好上许多。

&ep;&ep;小巧精致,花香鸟语。

&ep;&ep;大概是因为位处偏远,这院子得以完整地幸存下来,没有遭到半分损毁。

&ep;&ep;两进的院落,原本应该是这座华贵府邸里的一处避暑之地,周植翠竹,面临镜湖,环境幽静。

&ep;&ep;院内有正房一间,东西厢房两间。

&ep;&ep;正房自然就是萧恕的,东厢房被当作了他的书房,所以就只剩下搁置杂物的西厢房。

&ep;&ep;江燕如也被当成了杂物的一员,被安置进了西厢房。

&ep;&ep;萧恕把她带了进来,自己转头就走,只吩咐了两名护卫留下来看管她。

&ep;&ep;江燕如等了半柱香的时间,估摸萧恕已经走远才偷摸摸打开房门,礼貌地向护卫要枕头等物。

&ep;&ep;这西厢房里虽然有张罗汉床,但是上面空无一物。

&ep;&ep;毕竟她又不是萧恕收进府的新宠,没有关牢房已算是很不错的待遇了。

&ep;&ep;护卫本不想理会她,但是……

&ep;&ep;“主上不是说不用理会她吗?你这枕头都给她送进去,回头小心挨罚。”

&ep;&ep;“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啊……”还存有一分良心的护卫争辩道:“你要是看见她两眼泪汪汪地央求你,不过是为了一个枕头,你也会心软的。”

&ep;&ep;“哎,也是可怜,说不定她一整夜都要抱着枕头哭了,罢了,给她就给她吧,到时候就说是厢房里本来就有的,主上想必也记不得那许多。”

&ep;&ep;两个护卫互相安慰了一番,就从门缝里把东西递里进去,如愿得了一声犹带着哭腔的感谢。

&ep;&ep;两名铁石心肠的宣云卫都不由心中一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ep;&ep;造孽啊,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怕要日夜垂泪,整日惶恐。

&ep;&ep;江燕如关上了房门,提起枕头,拖着绵软的脚步往回走。

&ep;&ep;果然这里不正常的人只有萧恕一人,其他人明明还是很正常,至少有人情味的。

&ep;&ep;她眨了眨眼,把哭得酸胀的眼睛用力闭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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