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冬夜里,没有月亮,也没有风,空气清冷又干燥。

穆婴和小豹子趁着夜色,飞快地来到了抱犊岭山下的一片光秃秃的白杨树林里。

来到约定地点,穆婴和小豹子望望四下里黑漆漆的夜幕,听不到一点别的动静。

“发暗号!”

穆婴小声命令小豹子。

“好来!”

小豹子应一声,举双手围在嘴边,发出了“呜~啦,呜~啦”的猫头鹰叫声。

很快,树林的某一个角落里,回传出来同样的猫头鹰叫声。

小豹子一听,兴奋地更加卖力地学着猫头鹰又叫了一遍。

随着对面叫声的回应,杨树林深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声音的临近,一个人从树林里钻了出来,迫不及待地握住了穆婴伸出的手:

“穆寨主,哦,穆队长,匡某可把你们盼来了!”

穆婴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脸,只从语气里觉出了他的急切。

穆婴有些歉意地解释道:

“五爷,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穆婴缓了缓气,压低声音说:

“刚才我们从抱犊岭上下来的时候,好像觉察到后面有人跟踪似的。

而且,凭感觉,好像跟踪的人还不是我们抱犊岭的。

我怕有人跟踪了你的行踪,所以就和小豹子两个人迂回观察了一下,后来发现竟然是个要饭的流浪汉!

因为这场虚惊,所以我们才过来晚了!”

那个被唤作“五爷”的人也松了一口气:

“我是从八里寨的后山出来的,凭我的功夫,八里寨应该没有几个人能跟得上我的行踪。否则我这身轻功也算到头了!”

“那是!那是!”

穆婴敬佩到:

“匡五爷能和乔三爷一起成为吴寨主的左右护法,名号在江湖上那是响当当的。五爷的霸王鞭和轻功,三爷的大刀和海量,江湖人谈起都是要举大拇哥的!”

小豹子在一旁值守,匡五爷拉了穆婴,来到离小豹子远一点的地方,轻声说道:

“穆队长,咱们闲话少说,我先给你汇报一下正事。”

穆婴点点头:

“那好,您说!”

“自从前几天你派矮冬瓜去我们八里寨冒充小贩去收羊皮子,我就和他接上了头。我把矮冬瓜给我的密信复印件偷偷放到了吴寨主的书房桌子上。

接下来我就偷偷观察吴寨主的一举一动,发现他收到密信复印件以后,并没有大吃一惊,而且也没有张扬,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论是对待周义,还是对待我们八里寨原来那一伙子弟兄,该吃吃,该喝喝,该骂人骂人,该乐呵乐呵!就和原来一样,看不出一丁点儿发火的痕迹,甚至连不高兴都没有挂在脸上!

以我这么多年对大寨主的了解,他这个人一向脾气暴躁,眼里容不得沙子,最恨欺师灭祖的叛徒。甭说是兄弟背叛他,就是有人无意中做了损害八里寨利益的事情,只要让他知道了,会立刻用寨规侍候,就算免了死罪,也会把活人扒一层皮下来。

可是这次面对周义陷害八里寨的事实,他却一反常态地按兵不动。你说这事反常吧?

难道是寨主老了,变了脾性?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这封密信是周义写的?还是说是寨主故意布下长线钓大鱼?”

匡五爷语气里盛有满满的不解和疑惑。

匡五爷口中的那个密信复印件,是八路军截获的周义给国民党军队关于收编八里寨以后的后续安置问题的密报。

里面详细记录了周义对国军收编八里寨以后的种种建议,每一个建议都是基于出卖和损害八里寨的利益问题。

周义在密信中建议:对于八里寨的武器装备,要面接收;但对于八里寨的人员安排,特别是八里寨寨主吴三源以及各级大小领导阶层,不但要剥夺他们对于八里寨原班人马的领导权,而且还要把他们分而治之,从而彻底瓦解八里寨的武装力量,让他们沦为国军的炮灰。

这封密信是被八路军截获以后,又特意做了复印件,用以作为说服吴三源投诚的重要物证,由总部杨司令亲自交到穆婴手上的。

穆婴又通过侦查员矮冬瓜之手,借收破烂之际,把密信复印件交给匡五爷,然后再由匡五爷偷偷放到寨主吴三源的书桌案头,以期能引起吴三源对周义的注意力。

可是刚刚匡五爷的一番话,却让穆婴陷入了沉思。

“五爷,你是说吴寨主看见这个密信复印件以后,依然对周义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对吗?”

匡五爷回答道:

“没错,是这样。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

“你能确定吴寨主确实看见了密信复印件?”

“那当然!我熟悉大寨主早晨看文件的习惯,故意把密信复印件放在他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他不可能看不到的!”

匡五爷解释道。

穆婴又沉思了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以你们大寨主的脾气性格,他之所以能够对这件事容忍下来,秘而不宣,就是不想轻易动周义。

他想放长线钓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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