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年轻的身体和手脚,拼命用自己的指甲掐着自己的指头,手心,她使了全力,早该破皮流血了,可这会儿她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

&ep;&ep;又是在做梦不成?

&ep;&ep;玉照压住心底的恐慌,为何这个梦与以往每一次都不一样,如此的真实......

&ep;&ep;顾升说的五十年......

&ep;&ep;难不成自己骑个马的功夫,竟然已经过去了五十年......

&ep;&ep;玉照想起她最开始从江都往京城乘船做梦开始,最开始的梦境是断断续续,人脸也都是迷糊不堪的,后来的梦境一个比一个清明、真实。如今这个梦境直接身临其境也不是不可能。

&ep;&ep;顾升都长成这幅糟老头子模样了,还能重新做了什么边境的将军......

&ep;&ep;那他呢......

&ep;&ep;道长是否还活着?

&ep;&ep;玉照脸色比外边儿纷纷扬扬的雪花还要白上三分。

&ep;&ep;她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的,都是被顾升害的,害的变成了这样。亏得她刚才还觉得这个老将军是个好人。

&ep;&ep;自己一定就是他口中那个被他掳走害死的故人吧?

&ep;&ep;怎么就过了五十年?过了五十年,道长会不会重新娶妻生子了......

&ep;&ep;他会不会早已儿孙满堂忘了自己?

&ep;&ep;连日的痛苦折磨,玉照捂着嘴蹲了下去,忽的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ep;&ep;人到了绝望的时候,情绪是如何也掩藏不住的,她还顾忌什么旁的,顾忌变老了的坏人顾升?这般离奇的经历,说出来谁又能信?

&ep;&ep;她一边哭着一边呜咽着问陈平:“今年是哪一年?陛下......陛下、陛下名讳叫什么?”

&ep;&ep;陈平被她忽如其来的大哭吓了一跳,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滚落,看着吓人。无缘无故的,怎么就哭成这样?

&ep;&ep;他说了什么了?

&ep;&ep;陈平无措的看了一眼他的义父,义父这会儿没看他,而是深锁着眉毛看着蹲在地上大哭的女子,嘴角颤抖了几下,似乎是在忍耐着某种情绪。

&ep;&ep;他记得义父以前生的俊朗,四十来岁的时候都有许多未婚姑娘想嫁给义父,托旁人来说媒,可义父不知拒绝了多少,这么些年来,都未曾娶亲,孤身一人。

&ep;&ep;如今......

&ep;&ep;便是连陈平都看出来了,对着这个迷路被自己带下山的姑娘,义父处处透着奇怪。

&ep;&ep;陈平尚未来得及说话,倒是顾老将军先开口,他似乎并不避讳提及皇帝的名号。

&ep;&ep;“今年是承平六年,当今圣上名讳显。”

&ep;&ep;玉照指甲深深嵌入手心,她无知无觉,追问道:“他多大了?”

&ep;&ep;陈平见玉照脸色怪异,不明所以:“圣上十二登基。”

&ep;&ep;玉照怔了许久,她不敢再问,再问下去怕顾升老儿会起疑,又把自己给抓了起来。

&ep;&ep;顾升这个老儿并没有发现她就是以前的那位故人。

&ep;&ep;甚至如今他不像之前那般疯癫,玉照冷笑着和想恐怕是老了,想坏也有心无力。

&ep;&ep;顾升又问了一遍玉照,一双犀利的眼眸在玉照脸上划过,似乎意有所指,道:“京城里这里千里远,一路行走恐怕不易,如今你可还要去往京城?你真有家人还在京城?”

&ep;&ep;玉照仍是想也不想,应道:“自然。”

&ep;&ep;自然。

&ep;&ep;她想,纵使这个世界是她一个离奇到极点的梦境,纵使那人早已离世,死的只剩一捧黄土,她也要去京城看看。

&ep;&ep;也要过去见他一面。

&ep;&ep;顾升老儿的身子在寒风中显出几分苍凉,听了独身一人往马厩里牵出了一匹枣红色高大的马,给了一旁的陈平,对着陈平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替我亲自送她,送她往京城去一趟。”

&ep;&ep;这回别说是玉照了,便是陈平都惊愕起来,无缘无故的他送一个人千里迢迢往京城一趟做什么?

&ep;&ep;他想问什么,嘴里的话语都在头发花白满面沧桑的义父的注视下,咽了下去。

&ep;&ep;不知不觉,那个教导他们林中骑马飞射的义父已经老成这般模样,还有几年活头?他叫自己干嘛自己照做便是。

&ep;&ep;顾升目送陈平给马儿套上马车,玉照慢悠悠回头偷看他一眼,然后迅速跑了过去跳上了马车。

&ep;&ep;他面容沉冷,默然的看着这一切,无动于衷。

&ep;&ep;看着那个姑娘在阳光底下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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