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原来嫁的是大女!裴夫人点头,下一秒却怔忪,缓了良久,才疑迟着再确认:“王……峤?”

&ep;&ep;裴一点了点头。

&ep;&ep;裴夫人差点站不稳,身子一晃,还是裴爱眼尖扶住她。接着裴怜也来扶母亲,两女搀扶着裴夫人坐下。

&ep;&ep;身子刚刚沾着座椅,裴夫人的眼泪就淌下来,冲裴一道:“你为何定下这等孽缘啊!”说着,右手无力拍向桌面。

&ep;&ep;这可是桩害女儿的婚事呐!

&ep;&ep;四十年前,建康城里同时举行了两场侈婚。靡费之多,排场之大,至今无人超越。

&ep;&ep;彼时,最鼎盛的王、谢、萧三家,结为姻亲。

&ep;&ep;王家嫡长子王崇,娶谢家嫡幺女谢英为妻。

&ep;&ep;谢家长子谢常,虽只是谢英庶兄,却是谢家独男。他娶了萧家嫡长女萧华光。而这位萧女郎,是王崇的表姐,王家主母萧老夫人的亲侄女。

&ep;&ep;三家亲上加亲,牢不可破。

&ep;&ep;可惜,不知是不是风光炽盛,折了福分,萧华光嫁过去后,一直无所出,倒是谢常一班贵妾,连接生子。

&ep;&ep;最后,萧华光落得个先疯后死,谢萧两家因此不再往来。

&ep;&ep;而王家这边,王崇同谢英,同样好不到哪去。

&ep;&ep;两人一生相守,却仅得一个女儿,唤作王道柔,再无所出。

&ep;&ep;萧老夫人是看不惯谢英的,给儿子硬塞了许多侍妾,都被王崇碰也不碰,退还回来。

&ep;&ep;萧老夫人心急,儿子仕途顺畅,转眼做至丞相,这一房不能绝后啊!便做主,将王崇二弟的长子王达过继,做长房长孙。

&ep;&ep;王崇拗不过母亲,松口答应。

&ep;&ep;哪晓得,王达却是个不争气的,少年即沉迷五石散,某日服食过量,一命呜呼。

&ep;&ep;王达死时年轻,未正式娶妻,只有一叫燕姬的外室,肚子里怀着血脉。

&ep;&ep;这燕姬原是歌女出身,进不得家门。但眼下情况,萧老夫人顾不得那么多了,将燕姬接进门,抬做侍妾。

&ep;&ep;捧着盼着。燕姬的肚子一天天长大,诞下麟儿,取名字王峤。

&ep;&ep;萧老夫人眼巴巴抱男婴在怀中,却骤然冷了脸色——王达食五石散太多,给儿子遗下了毒性。这王峤,生下来就是个瘸子。

&ep;&ep;裴夫人讲到这,泣道:“我常听人说,那王峤不仅腿脚不好,身子也弱,难得由人搀扶着上街,当街就咳出血来!”

&ep;&ep;明显是个命不长久的!

&ep;&ep;第2章

&ep;&ep;裴夫人边说边愁,边愁边说。

&ep;&ep;裴爱在一旁听着,懵懵懂懂,并不理解婚姻为何物。

&ep;&ep;但一想,要真嫁给一日日咳血的病秧子,岂不是过不久就会守寡?

&ep;&ep;守寡还好,不会殉葬吧?

&ep;&ep;这么一想,裴爱心中就有两分担心和害怕。

&ep;&ep;她有一个打娘胎里带出来的怪病,但凡心里有一丝一毫惧怕,两眼就会不受控制流下泪来。

&ep;&ep;无法自控。

&ep;&ep;所以裴爱从小到大,在人前藏得住别的心思,却藏不住恐惧。

&ep;&ep;这会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溢出来。

&ep;&ep;裴夫人见裴爱哭,晓得女儿是对这门亲事,对未知的王峤害怕了。

&ep;&ep;裴夫人便贴得裴爱紧些,边落泪边同裴一商议:“阿爱性子纯良,纤身弱体,真要嫁给王峤,两个人身子都不好,相互间谁照顾谁?这事……可还有回旋的余地?”

&ep;&ep;裴一摇头,与丞相说好的事情,不可再变。

&ep;&ep;再则,他并不相信世人传言,道:“夫人亲眼见过王郎咳血?”

&ep;&ep;裴夫人摇头。

&ep;&ep;裴一道:“夫人未曾见过真人,怎可人云亦云?”说到这,裴一不禁回想起,去年同王峤打过一照面,翩翩少年,只不过脸色苍白了些。

&ep;&ep;裴一便伸手搭上妻子的手,宽慰道:“世世变异,各有所宜。我看……阿爱嫁于王郎,未必是件坏事!”

&ep;&ep;父母言语,裴爱不便插嘴,但至始至终,她都在一旁仔细听着,不漏过任何一个小细节。听者揪心。

&ep;&ep;见父亲神情坚决,并没有一丝一毫要改的意思。裴爱便抬手擦了擦泪水,笑道:“阿父说得有理,婚姻嫁娶,任其自然。未见其人,不可妄下定论。”

&ep;&ep;裴夫人见女儿如此,心中欣慰,却也愈发难过

&ep;&ep;忽然,她想起另外一事,不禁用胳膊肘拐了下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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