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丝帕拭泪,长长舒了一口气,这才稍稍冷静了下来,低声道了句,

&ep;&ep;“就当这些东西从未存在过,都烧了吧。”

&ep;&ep;阿杏听令,只将里头一个食盒大的小屉子抽了出来,然后唤了几个婢女入内,将仅装有旧物的大匣子又搬挪了出去。

&ep;&ep;阮珑玲抬起雪白的巾帕,将脸上的泪珠擦拭干净,只觉鼻尖嗅到了一阵柏木、檀木与香草根混杂在一起的男香。

&ep;&ep;她低头一看,才发觉手中的丝帕,原来正是王楚麟在桃坞中递上前来给她拭泪的那一块,未曾想到此时此刻竟又用了一次。

&ep;&ep;阮珑玲拭完泪,然后将那个重要的小屉子抽开。

&ep;&ep;果然,银票就在此屉柜里头。

&ep;&ep;可这些银票,大小不等,新旧混杂,各个钱庄的都有。且???这些银票乱糟糟的,根本就没有根据面额叠至一处,这里折了一个角,那里损了一个缺,甚至有些银票上头,还有黑点污渍……真真是混乱不堪!

&ep;&ep;瞧见这乱象,就晓得这些银票,是刘成济在短短几日之内,各处求爷爷告奶奶凑的。

&ep;&ep;可他为何就不能将事情做得圆满些呢?数额都凑齐了,去找家钱庄齐齐兑换成新的,莫非就不行么?

&ep;&ep;阮珑玲望见的瞬间,眉头骤然紧蹙,她脑中莫名浮现出今日王楚麟还钱的场景。

&ep;&ep;为何明明是还钱?

&ep;&ep;王楚麟还来的银子,干干净净,明明白白?

&ep;&ep;刘成济还来的银子,却如此乌七八糟,不着四六呢?

&ep;&ep;阮珑玲秉烛,耐着性子,将这些银票根据面额、钱庄、大小、颜色、新旧程度一一清点好,摆在的面前。

&ep;&ep;好在数额倒是对得上,八万六千九百五十三两四文钱,一文未少,一文不多。

&ep;&ep;瞧着眼前垒得高高的银票,阮珑玲由内心深处涌上来一股极其强烈的满足感。她估摸着算了算,加上王楚麟送来的那三万两银子,阮家商行如今竟有了差不多十三万两的现银!

&ep;&ep;虽说这些年来阮家商行赚得不少,可各有各的花销,砸在刘成济身上的银钱也不少,或时不时还要给刘家人补漏子……

&ep;&ep;所以多年来,阮珑玲手中的现眼,从来就未超过五千两!而如今,此时此刻,她竟有近整整十三万两的现银!

&ep;&ep;有了银子,还要男人做什么?

&ep;&ep;还要嫁人做什么?

&ep;&ep;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姻亲?霎时间就被阮珑玲抛诸脑后!

&ep;&ep;世间男子皆薄情。

&ep;&ep;母亲是低嫁,父亲却中年叛逆,彼此撕扯一番后,父亲出离扬州,独留了母亲一个人将五个孩子拉扯大。

&ep;&ep;二姐是高嫁,可嫁入冯家之后郁郁寡欢,以往那么爱笑温婉的一个人,眼睁睁瞧着就沉寂了下来。

&ep;&ep;而她与刘成济是平嫁,结局又好么?刘成济一朝飞黄腾达,便翻脸不认人,放弃十几年的感情不顾,为了前程转头就可以去娶高官厚爵家的贵女!

&ep;&ep;既然不管是高嫁、低嫁、平嫁,都得不到好结局,那还成亲做什么呢?

&ep;&ep;阮珑玲怕了,也惧了,她再也不敢全心全意去信任除了家人以外的任何人。

&ep;&ep;那种全心托付却又被背叛,如此撕心裂肺的感受,她此生都不想再体验了。

&ep;&ep;有钱财,有家人,足够她过好这一生。

&ep;&ep;若问此生还有什么所求,阮珑玲只想再得个孩子。

&ep;&ep;得个真真正正,只属于她自己的孩子。

&ep;&ep;可二姐那句话说得也很有道理,若不与人成亲,没有与男人同床共枕、共赴巫山云雨过,哪儿来的孩子呢?

&ep;&ep;但若是让她为了得一个孩子,就将自己的一生绑定在另一个人身上,如此,阮珑玲也是绝不甘愿的。

&ep;&ep;既如此,那便只剩下一条路:舍父求子。

&ep;&ep;此离经叛道的念头一起,阮珑玲的心头不由得猛然一跳,可下一秒,她又倔强地绷了绷脖子,背脊瞬间挺得笔直。

&ep;&ep;她就要这么做!她非得这般做不可!

&ep;&ep;凭什么男人可以肆意妄为,三妻六妾,负心薄幸,利令智昏?女子就非要活得这般循规蹈矩?为世俗道德所约束?

&ep;&ep;离经叛道就离经叛道吧!

&ep;&ep;或许这经,这道,本就是错的呢?!

&ep;&ep;阮珑玲梗着脖子,咽下了这口气后,便竟真开始认真计划,细细筹谋起来。

&ep;&ep;既然要舍父求子,那这父,便必须得好好挑选,不仅样貌要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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