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一生高楼危塔,纸醉金迷,你敢不敢,抱一抱,

&ep;&ep;疯魔一时,是我罪名。

&ep;&ep;……

&ep;&ep;温凛醒来的时候,已经在酒店床上了。

&ep;&ep;柏悦六十层,能俯瞰整个京城的中轴线。从东长安街到国贸cbd,遥至西山云海,神京右臂。城市似棋盘展开,一头扎进地平线深处。

&ep;&ep;金色晨光洒漏,她望着房间里的窗,觉得自己可以在这张坐标轴的每一个点上。

&ep;&ep;但是不该在这里。

&ep;&ep;她最后的记忆是应朝禹在唱歌。那间包厢正中央有个圆形舞台,能升降。他带着几个女孩一起跳张狂的舞,气氛热火朝天,好像每个人都大汗淋漓。一曲末尾,应朝禹扣子开了三颗,坐在舞台上慢慢回落,一低头,汗湿的额发黑得瞩目。

&ep;&ep;那画面该怎么形容?星辰之欲坠,玉山之将倾。

&ep;&ep;那几年她无数次感慨,他是真的好看。

&ep;&ep;……

&ep;&ep;至于2009年是怎么过去的,她彻底遗忘。

&ep;&ep;温凛很少流露出无助的时候,但那天抱着被子,活像个失忆新娘。

&ep;&ep;手机铃响的时候,她吓得一厥。

&ep;&ep;是个陌生号码,声音却有点熟悉:“温小姐,你醒了吗?”

&ep;&ep;这问句有点惊悚。可不知怎么的,她直觉他不是坏人,后知后觉嗯了一声。

&ep;&ep;一小时后,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是从哪里听过这个声音。

&ep;&ep;她坐进熟悉的黑色奥迪,司机依然是那天那位陈师傅,开车很稳妥,办事也很稳妥。温凛坐上去,陈师傅对她的态度仿佛不是对个陌生人,而是载了个远房侄女,蔼声问:“闺女,回学校吗?”他说话有点南方口音,不是北京人。温凛莫名觉得亲切,说:“嗯。”然后望向窗外。

&ep;&ep;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坐他的车,和陌生人待在一块儿。

&ep;&ep;她觉得该给杨谦南打个电话。

&ep;&ep;响了七八下,他没接。

&ep;&ep;那靠枕还在他车上。温凛咬了咬下唇,偷偷伸过去,揪了两下。

&ep;&ep;她让陈师傅停在校门口,自己走进去。

&ep;&ep;一月来临,广场周围的玉兰叶子都秃了。她敞着长外套,冷风吹得有点头疼。

&ep;&ep;酒店里那种常年萦绕的香水味在她鼻腔,被寒气彻底剜尽。

&ep;&ep;这才是真实世界吧,她回来了。

&ep;&ep;顾璃还没起床。

&ep;&ep;宿舍灰扑扑的,是老式的桌椅,温凛开衣柜的声音吵醒了顾璃。她起来一看手机十点,吓得从被子里窜出来:“我的天啊,怎么都要中午了。”然后她才望向温凛,睡眼惺忪,“你怎么从外面回来,昨天没回来睡吗?”

&ep;&ep;温凛挂好外套,抽出一本书摊开,又拆开一袋面包:“你没发现我没回来?”

&ep;&ep;“……我昨晚看中新史看睡着了。”

&ep;&ep;顾璃爬下床,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还敢出去玩,‘三座大山’都复习完了?”

&ep;&ep;“嗯,差不多了。”

&ep;&ep;顾璃一脸要哭:“你是不是人啊。”

&ep;&ep;这就是顾璃。温凛第一次进宿舍,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顾璃提前一天报道,床铺和柜子都被她妈妈喊的钟点工擦拭一新,她躺在自带的毯子上,懒洋洋地伸手,问她能不能帮忙倒一杯水。温凛放下手上的大包小包,默然替她接了这一杯水,从此人生中多了一个大宝贝。

&ep;&ep;顾璃还说了什么,要她帮她补习,问她昨夜去了哪,温凛都答得心不在焉。

&ep;&ep;最后她虚弱地回头,说:“顾璃,我昨晚喝多了,头有点晕。”

&ep;&ep;大宝贝愣了一下,过来搓她的脸,心疼地说:“凛凛你怎么这么可怜呀。你好好睡一觉,我这就滚出去,保证不打搅你。”

&ep;&ep;然后她风风火火地套上裙子,水都没拍一个,麻利离开宿舍。走之前还从抽屉里抱出五盒冲剂,糖果一样往温凛面前堆:“这些都是我妈给我留的,你看看,有哪个可以吃!”

&ep;&ep;其实大学四年,系里没几个女生喜欢顾璃。温凛那时和她也算不上要好。

&ep;&ep;大宝贝有她可爱的地方,就像只宠物,平时当祖宗似的伺候着,换流泪时分,它毛绒绒赏你一个肚皮睡。

&ep;&ep;但那天她其实不需要安慰。温凛把一盒盒冲剂拿起来看,眼眸流转着思忖。

&ep;&ep;这场感冒她甘之如饴,甚至不太愿意好。

&ep;&ep;温凛手里攥着个盒子,突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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