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凉风习习,吹起长衫一角。他披衣而起,站在了寒意凛冽的寝宫前。

&ep;&ep;“周定衡今日去了你父皇的书房,他都知道去讨皇上欢心,你怎么不去呢?你去帮皇上处理政事,让他看看谁才最适合做这个太子。明明你才是嫡出的皇子,凭什么皇上只看得到那个贱人所出的儿子。有朝一日你登上皇位,他们母子给我的屈辱,我都会一点点讨回来。难道你不想把周定衡踩在脚下!你看看他嚣张成什么样了,简直是踩在我们的脸上!”

&ep;&ep;皇后的话就在周攻玉脑海中不断响起,通常是苛责严厉的,时而也会歇斯底里,内容却没怎么变过。

&ep;&ep;在自己的儿子面前,她抛去一国之母的仪态,抛去名门闺秀的端庄,露出自己嫉恨怨毒的一面,仅有一点的温情,也是许久以前了。

&ep;&ep;当上太子,将周定衡踩在脚底。

&ep;&ep;对周攻玉来说,几乎成了一个本能,稍有一丝的不如他,就会受到责骂。

&ep;&ep;可如此的争强好胜,同样让他的父皇不喜,认为他眼中无容人之量,只一昧与自己的手足攀比。

&ep;&ep;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是错的。

&ep;&ep;从小周攻玉就在极为严苛的环境下长大,像一个真正的太子一般谨言慎行,而周定衡活得潇洒自在,还能得到惠妃和皇上的宠爱。

&ep;&ep;阿肆为周攻玉掌灯,见他站了许久都没反应,忍不住出声提醒他:“殿下,该歇息了,此处风凉。”

&ep;&ep;“阿肆,母后说我要娶姜月芙。”周攻玉半晌不说话,嗓子有些干哑。

&ep;&ep;阿肆有些奇怪,要娶姜月芙不是早就定好的吗?怎么周攻玉又像是才知道一样?

&ep;&ep;“那殿下是不想娶吗?”

&ep;&ep;周攻玉揉了揉眉心,叹道:“娶谁都是一样的。”反正都不喜欢。

&ep;&ep;*

&ep;&ep;前来取血的人是程汀兰手下的一个婢女,服侍了她许多年,取血这件事也做的的心应手。

&ep;&ep;姜小满坐在屋里,将衣袖撩上去,露出一截手臂,上面还有几道尚未愈合的血痂。婢女却早已见惯,眼睛眨都不眨。

&ep;&ep;匕首一划,瓶口接着血缓缓流入。

&ep;&ep;姜小满撇开脸,尽量让自己不看到手上的伤。

&ep;&ep;“好了,二姑娘去歇息吧。”那婢女接完了血,对姜小满的态度仍然说不上好。她在程汀兰身边服侍多年,自然厌恶极了陶姒和这么个多出来的女儿,平白让程汀兰受人笑话。

&ep;&ep;“慢走。”小满就当做没听出她语气的冷淡。

&ep;&ep;她离开后,雪柳立刻去找帕子给小满止血。

&ep;&ep;白皙的肌肤上,血线顺着手臂往下,一路蜿蜒到桌子上。

&ep;&ep;“真是没眼色,也不知道捂个帕子,小姐的血可精贵着呢。”雪柳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反而是小满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抚她。

&ep;&ep;小满没说什么,对于这些早就习以为常。

&ep;&ep;她的血精贵,是因为能救姜月芙的命。如果这血没用了,那么她的存在就是一文不值的。

&ep;&ep;耐心地等雪柳给她包扎好伤口,这才轻声说道:“我想睡一会儿。”

&ep;&ep;“那我就先下去了,小姐有事再叫我。”

&ep;&ep;院子里的下人因为姜小满不受重视,平日里又太好说话了,在她面前也不遮掩,除了做好分内的事,便一点下人的自觉也没有。雪柳还算是好的,起码在陶姒活着的时候恭恭敬敬。

&ep;&ep;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却堆了许多小玩意儿,都是孩子才会玩的,可姜小满却觉得新奇有趣,都留了下来。

&ep;&ep;妆奁是陶姒留给她唯一的东西,里面放着药方和一只碎裂的镯子。

&ep;&ep;那是姜恒知送给陶姒的东西,后来被她摔碎,又默默捡了回来,放在妆奁最下层,既不拼好也不扔掉,就静静地放着。

&ep;&ep;周攻玉送给她的糖也放在里面,被小心翼翼的,如同珍宝一样的对待着。

&ep;&ep;姜小满坐在妆台前,将发髻散去。

&ep;&ep;柔软的发丝垂落在肩头,发梢有些枯黄,像秋日濒死的草木,丧失了生机。

&ep;&ep;她想看看那块碎裂的玉镯,便抽开了最下面一层。

&ep;&ep;出乎意料的是,碎玉下压了一封信,没有信封,却叠得很整齐。

&ep;&ep;一定是陶姒的信,她是有话想对她说的。

&ep;&ep;姜小满的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

&ep;&ep;砰砰砰!

&ep;&ep;门被用力砸了几下,院子的静谧被打破。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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