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屋外头,几个丫头在说新任知府刚刚下船,便要来拜访喻家的事情。身为喻家下人她们与有荣焉,很是自豪。

&ep;&ep;喻沅听着直摇头。

&ep;&ep;放在二十年前,喻家就是普通的世家,也没有到如今江陵第一豪族的份上。不知怎么的,喻家祖坟突然冒了青烟,家里连出好几位文曲星。喻沅的父亲有三兄弟,个个科举入仕,喻沅的大伯父官至礼部侍郎,二伯父曾出任江陵通判,如今去做平江知府了。至于喻沅她爹,年纪最小,现在江陵下辖的渠县,做一个小小县令。

&ep;&ep;喻家在江陵说得上话,拿到帝京,遍地权贵,小小的喻家就不够看了。

&ep;&ep;喻沅上辈子有自知之明,成为宁王妃后谨小慎微,低调做人。

&ep;&ep;她大伯父高瞻远瞩,趁着喻沅成亲,搭上宁王府,将一家人都接进了帝京。后来大伯父升任礼部尚书,逐渐在帝京站稳了脚跟,也叫喻沅在宁王府更有底气。

&ep;&ep;喻沅理了理目前的情况,不年不节的,现在几位伯父都在任上,喻家只有女眷们在,说得上话的还有二叔公,现下帮忙管着喻家宗祠。

&ep;&ep;如果按照前世的发展,不出意外,明年她爹就能往上升一升,到江陵州府任职,正式回到喻家。前世爹娘刚刚回来,提醒喻沅这桩婚事,只顾着惦记未来女婿。她一气之下,奔赴帝京找传说中的宁王世子退婚。

&ep;&ep;然后……喻沅成了宁王妃,再也没回过江陵。

&ep;&ep;喻沅不想重蹈覆辙,她得赶在爹娘回江陵之前,想办法脱身。

&ep;&ep;喻沅正想着应该如何离开江陵,周妈妈和莹心进来收拾东西,她立刻拿起鲁班锁,随便拼接。

&ep;&ep;莹心每日一叮嘱:“十二娘,渴了饿了,就敲桌子,我就守在门口,马上就能进来。”

&ep;&ep;周妈妈用温热的毛巾擦干净喻沅的手,语气温和,跟哄小孩子似的好脾气:“十二娘,今天乖乖地在院子里面待着,晚上吃好吃的。”

&ep;&ep;这满屋子的人,对待喻沅的态度竟不像对待平常年轻娘子,倒像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孩。

&ep;&ep;她们两人收拾着屋子,莹心慢了一步,想着和喻沅说话。

&ep;&ep;喻沅和她对上,突然目光一凝,将手里的鲁班锁狠狠摔在地上。喻沅抱着头大喊大叫,她哭喊起来,声音尖锐:“你们是谁,出去,滚出去!”

&ep;&ep;她边大喊着,边把书桌上面的东西往下摔,地上一片狼藉。

&ep;&ep;周妈妈和莹心见怪不怪,不敢上前劝说,连忙退出去。

&ep;&ep;等屋子里面只剩下喻沅,她面无表情地从一摊碎片里面抓起鲁班锁。

&ep;&ep;清净下来了。

&ep;&ep;喻沅弯腰捡东西时,脖间的玉佩滑落出来,露在外面。她摸到被体温捂热的鸳鸯荷花玉佩,怔了一会,将玉佩塞回衣服里面。

&ep;&ep;这块玉佩,前世不小心被她摔碎,被莹玉捡了起来。

&ep;&ep;在她死后,孟西平冲着宁王妃死亡的消息,即使再不情愿,应该能进正院对她的尸体缅怀一下。然后他会收到莹玉亲手还给他的玉佩。喻沅想象着孟西平见到她尸体的场景,另一个纠缠了她五年的念头突然又冒了出来。

&ep;&ep;孟西平突然得知她的死亡,会怎么办呢,他应该会冷漠地打发走莹玉,应该会将占了他王妃之位的喻沅风光大葬,喻沅在宁王府的痕迹会被他干脆抹去。孟西平还年轻,没有子嗣,会有很多人愿意嫁入宁王府,或许他会听姑姑慧宜公主的安排,娶裴三娘或者是赵五娘,随便选择一个人成为宁王府的女主人,就像她梦里那样。

&ep;&ep;孟西平,依旧是光风霁月的宁王。

&ep;&ep;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她将玉佩还回去的意思,早知道,喻沅就该把那份烧掉的和离书留给孟西平。

&ep;&ep;这件事,喻沅想了整整五年,从她十岁,到十五岁。

&ep;&ep;十岁那年,喻沅一睁眼,从冰天雪地的帝京回到温暖如春的江陵,个子缩水,年龄也缩了水。

&ep;&ep;前世结局历历在目,她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梦。喻沅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发现所有的事情都在随着她的记忆发展,她终于摸清楚自己的人生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确定她真的回到了少年时的江陵老家。

&ep;&ep;莫非是上天听到喻沅后悔嫁给孟西平的想法,满足了她这个心愿?

&ep;&ep;等她开始接受重生事实,发现这块玉佩已经挂上了她的脖子,爹娘早早替她和孟西平订了亲。

&ep;&ep;后面的几年日子,喻沅全部用来想如何改变,如何退掉这门所有喻家人盼望的婚事。

&ep;&ep;正逢九姐姐看喻沅不顺眼,给她设了个套,喻沅思前想后,主动跳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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