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上元一过,年便算过完了,百官要从正月十六开始上朝,学子们也要继续读书。早春里的焕然一新在此时体现得尤为突出。

&ep;&ep;于是自除夕起难得地睡了大半个月懒觉的虞锦不得不又开始早起了,调作息从来不是件简单的是,第一天尤其适应不来,下朝回来就已哈欠连天,又还得可怜兮兮地继续看折子。

&ep;&ep;邺风在旁边给她研墨,不多时就看出她不在状态,想了想,寻了个话题来跟她聊天提神:“陛下,方才杨常侍差人来请过旨。”

&ep;&ep;虞锦扯着哈欠:“什么旨?”

&ep;&ep;邺风苦笑:“……陛下真要让他去宫正司领罚去?”

&ep;&ep;哦,对,掌嘴五十。她都快把这事忘了。

&ep;&ep;听言她一声冷笑:“你不必理他。”

&ep;&ep;鸾栖殿这边不做理会、不收回旨意,他在今天天黑前就必须去。

&ep;&ep;其实她原本不想计较他们跟元君不对付的问题,因为说到底这件事的症结在她,他们不过投上所好,对楚倾如何不敬都不过是在摸索着她的心思讨好她罢了。

&ep;&ep;但他对楚休下手那么狠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为了讨好她而不得不表明态度”和“仗着她的偏好而极尽恶意”可不一样。

&ep;&ep;邺风轻应了声“诺”,又说起:“今年秋时该大选了。尚宫局那边差人来问……一应事宜是交给贵君,还是禀奏元君?”

&ep;&ep;虞锦微怔,邺风淡笑:“想是陛下近来态度有所转变,让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ep;&ep;虞锦想想,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主要是现下对大选这事吧……她抵触。

&ep;&ep;不止是因为不想“荒淫”,在二十一世纪受的教育让她也挺憧憬找个全方位契合的另一半掏心掏肺的。加上她现下还一心想当个明君,一想到后宫人多了就不免添许多鸡毛蒜皮的事不断,她头疼。

&ep;&ep;邺风打量着她的神情,只道她是在犹豫不知该将事情交给谁,一哂:“陛下容下奴说句陛下或许不爱听的话。”

&ep;&ep;“你这人。”虞锦睃着他嗤笑,“真觉得朕会不爱听你就不会开这个口了。说便是。”

&ep;&ep;邺风一时悻悻,短促的清了声嗓:“下奴其实从没觉得元君是个坏人。”

&ep;&ep;虞锦浅滞。

&ep;&ep;邺风半开玩笑道:“看,陛下果是不爱听的。”

&ep;&ep;“不是……”她心不在焉地摇了摇头。

&ep;&ep;她只是又想起来“元君并无大过”这回事。

&ep;&ep;她是那天在早朝上说出这句话时才意识到这一点的。在那之前,因为对楚家积怨已久,她对他的厌恶不知不觉就延伸出来,早在完婚之前她就已不待见他了。

&ep;&ep;这一切就像她渐渐忘了林页一样,来的那么“自然而然”,她在这份“自然而然”里忽视了很多东西。

&ep;&ep;于是直到那天她才惊觉,他其实从来没犯过什么大错。

&ep;&ep;她思来想去,他每每让她不高兴的地方,左不过是他会为楚家说话罢了。

&ep;&ep;是她迁怒得太多,多到没有道理。

&ep;&ep;虞锦一壁回想,一壁长声喟叹着摇头。

&ep;&ep;邺风又道:“那还是交给贵君?”

&ep;&ep;“嗯?不是。”她回过几分神,舒了口气,“你不必管了,朕得空时自会与元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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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第16章诏狱

&ep;&ep;后宫里,杨宣明心存侥幸地硬撑了一天,翌日天明时见鸾栖殿仍无新的旨意过来,终于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去宫正司领罚。

&ep;&ep;虞锦听说这消息时,正乘着暖轿往诏狱去,闻言嗯了一声,告诉邺风:“传个话回去,让他们好好守着元君和楚休,别再让杨宣明找了麻烦。”

&ep;&ep;邺风笑道:“陛下放心,已吩咐过了。”

&ep;&ep;言罢便又继续赶路。诏狱是由皇帝亲自执掌的监狱,离得倒不远,就设在皇城里,不过三两刻便到了。

&ep;&ep;诏狱里早已准备妥当,当值的官员跪迎了圣驾,便引她进去,一路左拐右穿的,进了深处的一间牢室。

&ep;&ep;从前在太学做老师的吴芷关在这里,见了御驾,忙行大礼叩拜:“陛下。”

&ep;&ep;虞锦看看她:“免了。”

&ep;&ep;吴芷却忐忑不敢起身。想来自也是这样,她现下还处在三十不到的年纪,成为大才为国效力离现下还有二三十年。在这个时候背上包庇罪臣乃至陛下险些御赐的大罪,是个人都要惶恐不安。

&ep;&ep;虞锦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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