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直看得杨宣明敢怒又不敢言。

&ep;&ep;好生看了半晌,顾文凌笑道:“日后这顿掌掴怕是元君也能赏你,我若是你,就不在此搬弄是非。”

&ep;&ep;杨宣明面上的愤恨掩都掩不住,紧咬着牙关好不容易克制了,便一揖:“在下告退!”

&ep;&ep;顾文凌轻笑而不做理会,姜离也没留他,由着他去了。

&ep;&ep;直待他走远,姜离才又开口:“你来,总不会也是为了看笑话。什么事?”

&ep;&ep;顾文凌颔首,直截了当:“怕你心里不痛快,恨上元君。”

&ep;&ep;姜离的面色微有点冷,强自舒气:“我不会。”

&ep;&ep;顾文凌像没听见,自顾自一哂:“换做谁都不免心里不平。”他边说边去旁边坐下,打量着姜离,语重心长,“我若是你,也会觉得自己离元君之位不过一步之遥。那不妨就想想,有些东西原就该是元君的,自己不过占了几年的便宜,目下不过是物归原主,并不曾吃过亏。”

&ep;&ep;“我知道。”姜离似有些不耐,口吻生硬,“不必再说了。”

&ep;&ep;顾文凌还是续道:“再说,本朝也没有册贵君为元君的例。于你而言,眼下元君若能把位子坐稳,总比日后换个人进来当元君强。”

&ep;&ep;姜离没说话。

&ep;&ep;他知道顾文凌是什么意思——楚、姜两家算有些交情。他的母亲算是元君祖母的门生,早年刚从太学内舍院学成授官,家里就遭了土匪的劫。

&ep;&ep;母亲身无分文,一时连官服都置办不起,遑论在京中置宅、给家人置办丧事。

&ep;&ep;举步维艰之时,是楚倾的祖母拉了她一把,将她接进了楚家暂住,又帮她办妥了丧仪。

&ep;&ep;在那之后,母亲还苦了很多年,因为小官小吏的俸禄并不多,难以攒下钱来。

&ep;&ep;那些年姜家也全靠着楚家接济,就连姜离幼时都还在楚家住过几年,至今都还记得楚家的亭台楼阁。

&ep;&ep;所以楚家对他们确有救命之恩,他与楚倾也算旧识。

&ep;&ep;“这些我都知道。”姜离低声自语,不觉间出了神,半晌才意识到眼前还有个客人,回神抬眸:“放心吧,我心里都有数。你容我缓上一缓,我自会主动去见元君。”

&ep;&ep;顾文凌略微松了口气。

&ep;&ep;他倒与楚、姜两家都没交情,不过是进宫后认识了姜离。他只觉得若因此闹得水深火热实在没有必要,楚家对姜家有恩,元君又无对不住姜离的地方。

&ep;&ep;.

&ep;&ep;德仪殿,楚倾在傍晚时分送走了六尚局掌事,便往鸾栖殿去。

&ep;&ep;到鸾栖殿时却正碰上女皇刚传膳,门口的宫人赔笑禀说:“下奴先去通禀,但元君怕是得等一会儿。”

&ep;&ep;楚倾颔首:“是我疏忽了,无妨。”

&ep;&ep;语毕那宫人就进了殿去,又有旁的宫人来引他去外殿先饮茶稍候。但茶水刚端上来,邺风就出来了,向他揖道:“陛下请元君直接进去。”

&ep;&ep;“好。”楚倾起座进殿,迈过门槛,就见膳桌正当中摆着一只铜炉,周围尽是一盘盘的肉和菜。

&ep;&ep;女皇宝相庄严地端坐在那儿,淡泊笑笑:“元君坐,一道用些?”

&ep;&ep;“来得正好,火锅要一个人吃可太没劲了!”

&ep;&ep;空气中飘出这么一句话。

&ep;&ep;“……”原想禀完话就走的楚倾把推辞之语忍了回去。

&ep;&ep;虞锦看他不拒绝,就着人添了碗筷,楚倾过去落座,沉稳禀说:“臣今日与六尚局议过了。”

&ep;&ep;女皇同时开口:“朕觉得自己涮比较有趣,便没让他们插手。”

&ep;&ep;“……好。”楚倾的思绪稍稍乱了一下,轻咳了一声,续说,“尚仪局已择定了吉日,说七月初三与初七都好,看陛下中意哪天?”

&ep;&ep;虞锦维持着仪态,兴致勃勃地涮着几片牛肉,抽神答话:“初三吧。七月初七乞巧节,晚上还要祭月,堆在一起太累了。”

&ep;&ep;楚倾点头:“那往前推十日,便是……”他顿声算了算,“六月廿三让各家公子进宫。”

&ep;&ep;“嗯。”虞锦一壁点头,一壁将牛肉蘸好了现磨的麻酱,送进口中。

&ep;&ep;又听楚倾道:“臣看了看,年满十四尚未成亲的宗亲共是十七人,都可从这次大选中选,不知还有没有功臣家中要赐婚?”

&ep;&ep;“朕明日写个册子给你。”虞锦边应话边睃了他一眼,见他干坐着不动筷子,新夹起来的一片牛肉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的碗中。

&ep;&ep;“边吃边说。”她道。

&ep;&ep;楚倾的心里古怪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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