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又重生让她多了几分旁观者的冷静,回首细想,那番话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ep;&ep;似乎说得太完美、太滴水不漏了,不像临终时突然有的感情倾诉,倒向打了不知道多少遍腹稿推敲出来的话。

&ep;&ep;这也罢了,毕竟方贵太君是因病离世,病重的那几天若反反复复地想这些,话说得特别漂亮也是有的。

&ep;&ep;但再细想,滴水不漏之余,那番话其实还将语言的艺术玩得一绝。

&ep;&ep;要虞绣关照她的时候,就是假大空:“这是你长姐”、“你日后不要惹她生气”、“凡事你们姐妹商量着来”。

&ep;&ep;要她关照虞锦的时候,就详细到了具体事项:“虞绣这孩子性子野,闲来无事就爱走南闯北地到处闹,陛下不必和她置气”、“先皇说得对,她不是什么能堪大任的人,陛下不要指望她太多,给她些闲差也就是了。”

&ep;&ep;“若能让她多读读书也是好的,早就该把她困在太学里,不让她四处去疯。”

&ep;&ep;于是在方贵太君的丧事办妥之后,悲痛不已的虞绣请旨回太学读书。她堂堂一个亲王,虞锦哪能真只让她和寻常书生一样读书?便给了她个闲差,算是去太学当个官。

&ep;&ep;那时连前阵子的太学之事已相隔七八年了,大中大事小情不知经了多少,虞锦就是再跳跃性思维,也不会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

&ep;&ep;但现在突然把它们放在一起,虞锦内心油然而生一股自己都觉得不妥的帝王多疑——擦,你们父女两个是不是合起伙来诓我?

&ep;&ep;不行不行,不能多疑到这个份上!

&ep;&ep;她陷入一股焦虑,拼命地让自己恢复理智。

&ep;&ep;这种多疑简直没道理,就跟十年前自己丢了块金子,十年后发现邻居有块金子就觉得是对方偷了自己那一块似的,强行拼逻辑。

&ep;&ep;但不知为什么,她越是这样拼命开解自己,越是让那不讲理的疑心占了上风。

&ep;&ep;她终是开了口:“邺风。”

&ep;&ep;邺风上前,她沉沉道:“传沈宴清。”

&ep;&ep;第25章消气

&ep;&ep;沈宴清这个人,在朝中“查无此人”。放在京里,明面上的身份是一方巨贾,名下布庄、银号、酒楼、茶肆,乃至青楼不计其数。

&ep;&ep;但其实这些生意与沈宴清看似纤弱的身形一样,都是障眼法。她的真实身份是暗营指挥使,那些生意她都顾不上亲自去管,至于“纤弱”的身形之下,是随便一伸手就能把人锁喉致死的本事。

&ep;&ep;暗营只听命于天子,朝中宫中也不过一小部分人清楚暗营的确存在,于更多官员而言,它都不过是个子虚乌有的传说。

&ep;&ep;所以哪怕只是为了隐匿行踪,暗营中人也有一个算一个都得是高手,指挥使尤其如此。

&ep;&ep;虞锦发了话,邺风就进侧旁的书房,打开暗格,掰了一下里面的木钮。暗格里依稀有轻微响声传来,像是一环扣一环的机关,运作中将那轻微的声音越送越远。

&ep;&ep;皇帝召见暗营指挥使,历来是这样的召见。至于里面的机关究竟是何构造,虞锦也不清楚,只知它环环相扣铺得甚远,终点一直通到沈宴清府中。

&ep;&ep;等了约莫一刻,女皇从容不迫地挥退了宫人。又过不多时,一道黑影从殿梁上直落下来。

&ep;&ep;“陛下。”沈宴清抱拳。

&ep;&ep;虞锦下意识地抬头扫了眼殿梁——讲真,虽然她做了两辈子皇帝,到现在也依旧好奇,皇宫戒备森严,沈宴清到底是如何一次次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宫来的。

&ep;&ep;虞锦刚登基那会儿就想过,前辈女皇们真是把“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八个字做到了极致。不然若暗营指挥使有什么问题,弑君都不过一眨眼的事。

&ep;&ep;正了正色,她直说主题:“你帮朕盯一个人。”

&ep;&ep;“盯梢?”沈宴清惯是不羁的性子,在圣驾面前也没太多拘谨,听言一脸的好笑,“什么人,竟要臣亲自盯着?”

&ep;&ep;虞锦:“方贵太君。”

&ep;&ep;沈宴清的神情明显一震。

&ep;&ep;暗营素有规矩,只奉旨办差不过问原因。但这个答案实在太让人诧异,她哑了半晌,终是试探着问了声:“……方贵太君?”

&ep;&ep;“朕一时也说不清楚。”虞锦顿了顿,“只是有些事让朕心里不安生,你且盯着便是。”

&ep;&ep;“诺。”沈宴清应下,秀眉浅锁着想了想,又问,“那安王那边……”

&ep;&ep;安王就是虞锦的二妹虞绣。

&ep;&ep;虞锦略作思忖,摇头:“先不必管她。”

&ep;&ep;暗营的人本事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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