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高中历史课本过于笼统,她又放学便出了车祸,想详查资料都没机会,对这样的具体事例无知无觉。

&ep;&ep;若她没有把楚倾和楚休兄弟俩留在鸾栖殿……

&ep;&ep;虞锦想想都后怕。

&ep;&ep;这种烦闷和不安纠缠不休,使人阴郁,过了一夜仍没散开。

&ep;&ep;虞锦下朝回来时,楚倾恰刚用完早膳,楚休将碗碟摞在托盘中一并端出。

&ep;&ep;——那一瞬里,楚休刚迈出侧殿门槛不及收脚;虞锦烦躁地只顾闷头往里走,压根没看前头。但闻“咣”地一声,继而又是哗啦脆响,顷刻之间,又陷入一片死寂。

&ep;&ep;“……陛下!”楚休猝然跪地,顾不上面前的碎瓷,重重叩首,“陛下恕罪!”

&ep;&ep;虞锦木然低头,看了眼满身的油污汤汁,持续了一整日的烦躁终于炸了:“来人,拖出去——”

&ep;&ep;下一霎她看清眼前是谁,到了嘴边的话又被狠狠咽了回去。

&ep;&ep;不生气,他还没成年。

&ep;&ep;不生气,是她撞的他。

&ep;&ep;不生气,西北的事还得多谢他!

&ep;&ep;不生气,楚杏马上还要过来!

&ep;&ep;不生气,她要做个仁慈贤德的明君!

&ep;&ep;虞锦深呼吸,绷着脸一咬牙,将他拽了起来:“行了,不跟你计较。”

&ep;&ep;说着她视线在他额上被碎瓷划出的血口上一落,转而又注意到他手心也血迹斑斑,眉心陷得更深:“真能添乱,你过来!”

&ep;&ep;言毕她攥住楚休的手腕就往殿里走。楚休不敢挣,噤若寒蝉地随着她。直至进了寝殿,她才将他松开。

&ep;&ep;“邺风,给他包一下伤口!”女皇紧锁着眉头,一边吩咐一边往屏风后去,单听语气都知心情不好。

&ep;&ep;楚休正想要不要再谢个罪,又闻屏风后传来:“楚杏呢?”

&ep;&ep;她此时提起楚杏,楚休毛骨悚然:“陛……”

&ep;&ep;邺风正给他额上上药的手添了力一按,让他轻嘶着闭了口。

&ep;&ep;邺风遂朝屏风那边禀道:“晨风刚送了早膳过去,大概一会儿就过来。”

&ep;&ep;“好。”虞锦换着衣服,自顾自地点头,又嘱咐他,“给楚休把伤口好好包上,别吓着楚杏。”

&ep;&ep;现代生活对她造成的影响潜移默化,她潜意识里知道楚休和楚杏是未成年人,对他们就有了种……类似于学姐对学弟学妹的心态。

&ep;&ep;这种思维碰撞带来的感觉,也是很凌乱了——虞锦不由暗自啧嘴。

&ep;&ep;两丈外,楚休也在暗自啧嘴——帝王真是喜怒难辨。

&ep;&ep;过不多时,虞锦更完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楚休的伤口也处理好了。额上的与手上都缠了白绢,散出淡淡的药香,透出浅淡的殷红。

&ep;&ep;她带着安抚意味拍拍他的肩:“走吧,跟你哥哥一起见见楚杏,然后她就该去太学了。”

&ep;&ep;“诺。”楚休长揖,遂与虞锦一道回了侧殿。

&ep;&ep;楚杏很快也到了,见了虞锦她还是有点怕,楚倾听到她心里一直在翻来覆去地想“能去跟大哥坐吧……陛下会不会打我”,便主动唤她:“小杏,来。”

&ep;&ep;楚杏立刻跑到床边,抱住他的胳膊,怯生生地望着虞锦。

&ep;&ep;虞锦心底那股觉得自己是个昏君的念头就又涌了起来,脸色也有点不好:“朕有那么可怕么?”

&ep;&ep;楚倾紧跟着听到一句:“明明你们才是一家子奸佞,倒显得朕像个坏人!”

&ep;&ep;“……”他微噎,颔首,“多谢陛下。”

&ep;&ep;她还是那副语气:“谢朕做什么!”

&ep;&ep;“……多谢陛下肯让小杏读书。”迫于她的淫威,他说得更明白了些。

&ep;&ep;便闻她不忿地清冷呢喃:“这还差不多。”

&ep;&ep;虞锦说完就懵了一下,暗自腹诽自己跟他较什么劲。

&ep;&ep;楚倾也是一滞。她这句话一出来,让他有种在哄她的错觉。

&ep;&ep;定住神思,楚倾揽住楚杏,温声叮咛:“去了太学好好读书。先生讲了什么你要好好听着,功课也要按时写完。”

&ep;&ep;几日的将养,他的嗓音已恢复了不少。又因是与妹妹说话,语气变得格外柔和。

&ep;&ep;素日清冽的气质覆了一层柔光,就像晨曦和煦的阳光穿过冬日寒凉的空气,温润之感直投心底。

&ep;&ep;虞锦一时怔了,好似第一回听他说话似的,怦然间心旷神怡。

&ep;&ep;她以循循的舒气来稳住心神,他顿了一顿,声音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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