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心的时候,就连晚上洗脚,都有人端水脱鞋了。

&ep;&ep;她第一次由衷的觉得,自己那几夜的交付和怀胎十月的辛苦,是值得的。

&ep;&ep;灯火昏暗。

&ep;&ep;祁春侧靠在枕头上,挠了头皮又放下,放下了又忍不住,抬手一顿挠,头皮都挠痛起来,也依然很痒。

&ep;&ep;实在是忍不住了。

&ep;&ep;“长安,我想洗头!”她崩溃道。

&ep;&ep;宋长安刚刚倒了水从外面进来,听到她的话,过去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起来,“确实该洗了。”脏得都要赶上他行军时候的了。

&ep;&ep;“你别笑了,手拿开,脏。”祁春笨拙的躲开,但是没躲掉。

&ep;&ep;“怕什么,我又不嫌脏。”宋长安笑着,又薅了一把,才把她塞进被子里,“今晚太晚了,先睡吧,明天给你洗头。”

&ep;&ep;孕妇洗头,是个麻烦事儿。

&ep;&ep;吃了早饭之后,宋长安就在房间的长桌上下各放了一个盆,摆上皂角水,又自己跑去伙房烧了水,忙忙碌碌的。

&ep;&ep;周氏好奇,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宋长安便道:“给春儿洗头。”

&ep;&ep;语气相当的理所当然,在床上坐着的祁春跟着松了一口气。

&ep;&ep;他的语气但凡勉强一些,周氏肯定又有话说了,毕竟她的儿子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不该被媳妇支使着做这些事情。

&ep;&ep;东屋里的孙氏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坐在床上,隔着窗户,看到浩浩苍穹之下忙前忙后的宋长安,腿一扫,踢到了另一边的宋长平。

&ep;&ep;都是兄弟,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ep;&ep;宋长平莫名其妙的望着她,人家夫妻新婚阔别又乍然重逢,肚子里又有孩子,三喜临门,自然是甜甜蜜蜜的,这有什么可稀罕的?!

&ep;&ep;宋长安将大铁锅清洗干净,烧了一大锅水,装了满满的一桶提进屋里,又出去,提了大半桶的凉水进来,然后将开水和凉水分别兑在长桌上的木盆里,试了试水温后道:“应该可以了。”

&ep;&ep;祁春自己脱了棉袄,将头发散开,接着起身,打算自己洗头。

&ep;&ep;可她弯个腰,头还没够着木盆,肚子就先刺痛了一下——里面的孩子踢了她一脚,她踉跄了一下。

&ep;&ep;宋长安赶紧扶住她。

&ep;&ep;“你先等等,这样不行的。”宋长安环视一圈,皱着眉头想了想,直接将她横抱起来。

&ep;&ep;祁春惊呼一声,牢牢抓住他宽厚的肩膀,“你干嘛?”

&ep;&ep;宋长安径直将她放在床上,只是与往常不同的是,他将她横放了起来,脚朝里壁,脑袋朝外,还悬空了。

&ep;&ep;“你好好躺着,我给你洗。”他说着,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ep;&ep;说是给她洗头,这回是彻彻底底的名副其实了。

&ep;&ep;祁春抓着被角,看着头脚倒悬的宋长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ep;&ep;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心思居然这样细腻呢?

&ep;&ep;宋长安搬来了木盆和皂角水,蹲在地上给她洗头。

&ep;&ep;他先是用帕子吸满水,再打湿她没办法泡进水里的头发,然后把皂角水倒在掌心里,一点一点抹在她的发上,细细地按摩……

&ep;&ep;揉了两下,宋长安看到额头上的疤痕,“你这儿怎么有个疤啊?怎么伤的?”

&ep;&ep;他不说她都要忘了。

&ep;&ep;祁春抬手摸去,碰到的却是他粗糙的指腹,“没什么,以前不小心磕着的。”

&ep;&ep;她云淡风轻,但是宋长安却觉得她是不想说,也不多问,宽大的手掌掬成容器,一下一下,有节律的往她发上添水,按摩,揉搓,神情专注而耐心。

&ep;&ep;祁春望着他,愣愣出神。

&ep;&ep;常年随军征讨,他的肤色比较黝黑,他额头挺阔,双眉浓黑,鼻梁高挺,一双眼睛,更是如黑曜石一般黑而颇具光芒,别说,这还真是一张英气勃勃的脸。

&ep;&ep;她以前竟是从未这样认真的端详过他。

&ep;&ep;祁春怔神似的望着他,终于发现了唯一的“美”中不足。

&ep;&ep;她伸出手,摸了上去,明显地感觉到床边忙碌的人凝滞了一下,下颌都绷紧了。她呵呵傻笑,手并没有收回来,而是继续更加放肆的摩挲着,道:“胡子拉碴的……”嘴边一圈,全是短短的青色胡茬。

&ep;&ep;宋长安屈着手臂,将她的手推了回去,“痒。”

&ep;&ep;祁春把手塞进被子里,道:“你胡子该打理了。”

&ep;&ep;“知道,待会就刮。”

&ep;&e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