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一些,再远一些,这样,她就有更多的,属于自己的时光,不必去面对那个陌生的丈夫,陌生的家庭。

&ep;&ep;她不习惯坐轿子,没多久就被颠得晕了起来。

&ep;&ep;她扶着轿子,没让自己形容散乱。

&ep;&ep;轿子摇啊晃啊,走在寂静无声的无名之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摇晃的轿子忽然停了下来,落在地上。

&ep;&ep;“祁春姑娘,接下来是小路,轿子过不去,你得自己下来走一段了。”轿夫都是宫中派遣的,对祁春说不上都有体贴,但也还算客气。

&ep;&ep;“好的。”她就一个包袱,很方便。

&ep;&ep;头上盖着盖头,天色暗,嫁衣又宽又长,几种情况叠加在一起,饶是足够小心,祁春还是被自己绊了一跤。

&ep;&ep;她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拢着裙摆,连惊呼都没有,直接扑了下去,却被一只宽大的手拽住了。

&ep;&ep;“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宋校尉,祁姑娘,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p;&ep;他姓宋啊?还是个校尉?

&ep;&ep;祁春挑挑眉,搞了半天他一直跟着花轿呢?居然一句话也没说,一点动静也没有!

&ep;&ep;“多谢。”祁春听到他回答,自己也跟着弯了弯膝盖,以表感谢。

&ep;&ep;听声音,年纪应该不算太大。

&ep;&ep;祁春暗暗松了口气——非要到最后一刻才选她,还以为是个老鳏夫呢。

&ep;&ep;四个轿夫走了,剩下的就他们二人了。

&ep;&ep;祁春提着包袱,在原地呆呆站着——她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他家在哪里!

&ep;&ep;包袱被人扯了一下,祁春下意识就往回抱。

&ep;&ep;“我来。”耳边是他的声音,祁春才迟疑地松了手——那可是她所有的身家啊。

&ep;&ep;接着,他又道:“小路不好走,我背你。”

&ep;&ep;嗯?

&ep;&ep;祁春的心抖了抖,往后退了半步。

&ep;&ep;“不要背?”姓宋的音调微微扬起来,似乎有点惊讶,“还有好一段路呢,你要自己走?”

&ep;&ep;祁春心想,要不她把盖头揭下来,自己走?

&ep;&ep;“要抱吗?可是有点远,怕你摔了……”

&ep;&ep;什么抱啊,祁春赶紧抢话,“不不,就背吧,麻烦你了。”盖头不能揭,嫁衣又太累赘,她别无选择了。

&ep;&ep;“上来吧。”

&ep;&ep;透过盖头丝缀流苏,祁春看见他的脚转了过去,蹲下来,用后背对着她。

&ep;&ep;她慢慢挪动,屈膝弯腰,靠了过去。等她靠稳了,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他才向后抄起她的膝盖窝,将她背了起来。

&ep;&ep;她久居深宫,身量一直纤细,他久在行伍,身形魁梧一身气力,背起她来,毫不费劲。

&ep;&ep;离了官道,真的就是一条很窄的小路。路边草木丛生,枝节横生。

&ep;&ep;明明是一条不算曲折的路,却被他走出了七拐八弯的味道来,祁春将头仰起来,才看明白发生了什么。

&ep;&ep;每每碰到有斜逸而出的藤条时,他就侧身,不让藤条刮到她分毫,自己却被刮伤了。

&ep;&ep;“你叫祁春对吧?我叫宋长安,是宣武军的八品校尉,家里有父母,一个兄长,已经成亲多年,膝下有一儿一女,还有一个妹妹,今年才十三岁。”

&ep;&ep;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马上就进门了,才知道夫君的名字。

&ep;&ep;听他一本正经的介绍自己,祁春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愣愣道:“嗯、你好,我叫祁春。”

&ep;&ep;“……”宋长安有点不知道怎么接话,这也不是他擅长的啊。

&ep;&ep;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宋长安才又问:“家里还有人吗?”

&ep;&ep;“不知道,大概没有了吧。”祁春老老实实回答,“我在宫里十二年了,离家的时候家里倒还有人,后来托人去打听过,没找到。”

&ep;&ep;寂静的黑夜里,宋长安背着她,穿梭在荆棘丛生的山野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唯有凉凉的晚风吹过,留下低吟似的声音。

&ep;&ep;她伏在他背上,几乎睡了过去,只是强撑着,没让自己睡着。

&ep;&ep;接着,宋长安背着她拐过一个弯,几点萤火般的微光闪进眼中。

&ep;&ep;这就是他家,她未来的归宿了吧?

&ep;&ep;伴着他节奏平缓的脚步声,几声犬吠稀稀落落入耳。

&ep;&ep;“快到了。”他提醒她。

&ep;&ep;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一声欢快的女声跟着响起,“二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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