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男人开了口,门外的人便群情激奋起来。

&ep;&ep;宋穗姑将腰一叉,将那灰衣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嘴巴一砸吧,问道:“你是谁?跟曹氏又是什么关系?那屋里的畜生是你儿子?”

&ep;&ep;一连三问,问得灰衣男子愣住了,脸慢慢憋得胀红起来。

&ep;&ep;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宋穗姑这么一问,便是行正坐端的人也是要惹上一身骚了,何况大家都是在这世间泥潭里打滚的人,谁又敢说自己是圣洁无暇的呢。

&ep;&ep;谁开口谁倒霉。

&ep;&ep;这个宋穗姑,当真是泼辣嘴毒,难缠得很。

&ep;&ep;见大家都不再那么义愤填膺的了,宋穗姑冷哼一声,才道:“别人家的事情,外人又能知道多少,少管!”言罢,又转身进去了。

&ep;&ep;里头,挨了祁春一锄头的周荣被人堵了嘴,正拖着一只流血的肩膀呜呜叫唤,被劈掉一一半的木门悬挂在门轴上,有心无力的掩着静悄悄的房屋。

&ep;&ep;外面不知道是谁,嚷了一嗓子,寻大夫去了。

&ep;&ep;宋穗姑往里走了好几步,才听到里头压抑的抽泣声。

&ep;&ep;祁春眼睛通红,她死死咬住牙,才勉强冷静下来。怀里的人几乎将她的腰肢截断了,她也只是沉默的、费力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

&ep;&ep;宋小妹的衣衫早就被撕碎了,衣不蔽体,屋里没有别的衣物,被褥又散发着臭味。

&ep;&ep;祁春将自己的外衣细细地盖住了她的上半身,一双手,轻轻柔柔地放在她头上,慢之又慢轻之又轻的给她顺着早就蓬乱如草的头发。

&ep;&ep;她没有想到,这周家……她紧赶慢赶的,还是来晚了。

&ep;&ep;宋穗姑缓步进去,没有弄出一点声响,见到浑身没一处好死死搂住祁春的宋小妹,轻轻叹了一声,又出去了。

&ep;&ep;这个宋小妹,终究是被自己那糊涂短视的爹娘给害了。

&ep;&ep;一日夜,挨打挨骂,受饿受冻,水米未进,宋小妹哭了半响,终于撑不住,昏睡过去了。

&ep;&ep;祁春给她穿上自己的衣服,又裹上宋穗姑寻来的床单,将她背了出去。

&ep;&ep;然而他们还没出周荣家的门,大杨氏等人便闻讯赶了过来。

&ep;&ep;“我当是什么人来了呢?原来是穗姑啊!”一见到宋穗姑,大杨氏便阴阳怪气起来。

&ep;&ep;当年,就是这个宋穗姑,总跟她女儿过不去,就是因为有她在,宋大谷也总是三天两头的跟周氏吵架,将周氏气得屡屡跑回娘家。好不容易,她们才合力将她排挤出宋家,原以为是生生世世不相见了,想不到,她现在又回来了。

&ep;&ep;一见到大杨氏,宋穗姑的脸色也是肉眼可见的黑了下去。

&ep;&ep;她与周氏一族的恩恩怨怨,说起来只怕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ep;&ep;她将手一抱,冷笑道:“哎哟,这不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的便宜岳母吗……嗯,这么多年了,你还活着呢?哦,想来是阎罗殿的油锅还不够热,请您下去啊,找不到地儿安置。”

&ep;&ep;大杨氏给她气得脸色一变,“你!”

&ep;&ep;“我什么我?无言以对了吧?大杨氏,缺德事做多了,你就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吧!”宋穗姑梗着脖子,丝毫不让。

&ep;&ep;眼见双方吵了起来,门口的祁春将宋小妹交付给随行而来的表嫂林氏,脸色黑沉的朝宋穗姑和大大杨氏走过去,胸口起起伏伏。

&ep;&ep;“姑姑,小妹伤势严重,治伤要紧。”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气力,才勉强保持着几分神智。

&ep;&ep;她是真的想,一斧子劈了这帮肮脏下作的东西!

&ep;&ep;“哟,这不是长安媳妇吗?怎么今日登门了?还真是稀罕得紧,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看到祁春,小杨氏就想起了她曾经受的气,拦在她前面怪腔怪调起来。

&ep;&ep;祁春鼻子清嗤,抬眸道:“若不是人命关天,这般肮脏龌龊之地,我还真是一辈子都不想来。”

&ep;&ep;“你说什么?!”小杨氏气得声音都拔高了不少,她指着祁春的鼻子,气势汹汹道:“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ep;&ep;第41章这个祁春,简直就是专门与她们……

&ep;&ep;曹氏和周荣还被押着,周家人即便是有心相救,也怵于赵田手中那把明晃晃的杀猪刀,不敢轻举妄动。

&ep;&ep;狭小的院子里,赵家人押着曹氏母子站在一边,周家人拿着棍棒扫帚锄头站在一边,祁春宋穗姑和大杨氏等人又在更靠里的一处对峙着,小小的院子,硬是给挤出了千军万马剑戟斧叉的味道来。

&ep;&ep;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祁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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