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视若无睹,自己回房间把肉干翻出来,只剩下三四块了。她将布包往宋小妹手里一塞,面无表情道:“这本就是给你们买的,只是前几日还有些蜜饯,便没有拿出来了,你们若是想吃,便吃吧,但是以后若是还有想吃的,记得跟我说一句,不然容易误会。你说是吧,大嫂?”

&ep;&ep;最后两句,祁春是对孙氏说的,说的时候,她嘴角含笑,眼底却是冷意。

&ep;&ep;孙氏没想到她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打孩子,劝也不劝,拦更不拦,还把话呛了回来,愣了片刻,才不服气道:“正是呢,弟妹若是还有好东西,可千万要藏好了,孩子嘴馋,也没见过那些,难免会做错事情,又得挨打。”

&ep;&ep;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ep;&ep;祁春心里冷笑,“成,左右我手头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以后我再不买便是了。”

&ep;&ep;本来是心疼她的两个孩子的,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必要了。

&ep;&ep;事情是周氏惹出来的,但是听说二儿媳再也不给家里买好东西了,她又不乐意了,道:“春儿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儿乃是宣武军的校尉,每年的军饷将近二十两白花花的银两,怎么能没有钱呢。”

&ep;&ep;每年二十两?

&ep;&ep;可拢共交到她手上的也才十几两,其余的呢?

&ep;&ep;祁春神色未变,应道:“母亲也说了,那些长安的军饷,并不在我手上。”宋长安这些年的军饷,早就贴补了家用了,所剩无几。

&ep;&ep;周氏一噎。

&ep;&ep;几个孩子也是呆呆的,他们没有想到,一时的嘴馋,导致的后果竟然是再也没有好吃的了。

&ep;&ep;毕竟是女人之间的笑龃龉,宋大谷和宋长平就一直没有插嘴,现在看到气氛不太对,才出来和了稀泥。

&ep;&ep;宋小妹耷拉着脸,回到厨房继续烧火。

&ep;&ep;祁春神色自若,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该说的话该有的交流,她也一句都不避讳。

&ep;&ep;这小小的插曲,她还不至于应付不过去。

&ep;&ep;孙氏和周氏却是目瞪口呆,这个祁春,脸皮居然这么厚?

&ep;&ep;孙家和周家的人,踩着午饭时间进了门,周氏换了衣服出来见到人,立刻欢喜地大喊了起来。

&ep;&ep;祁春急忙跟过去,站在篱笆里,与周氏和孙氏一道迎接,她伸长脖子一看,只见小小的山道上竟是迤迤逦逦的人群,打眼一看,至少二三十个,不由得直了双眼。

&ep;&ep;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宋小妹会担心粽子不够吃了。

&ep;&ep;这哪是什么亲朋聚会新妇认亲啊,这根本就是全家不论老幼,组团吃大户啊。

&ep;&ep;他们这是铁了心来蹭饭的吧?

&ep;&ep;来访的亲戚里,有走一步要晃三下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人,也有尚在襁褓之中不知世事的婴儿,三两下的工夫,就把素日里还挺宽敞的院子给塞满了。

&ep;&ep;宋大谷宋长平宋小妹三个人进进出出的,往外抬凳子,他们把素日里不用的不知道塞在那个角落里的,积了三层灰的凳子都给抬了出去,有些甚至是四条腿不一样长的,才勉强够坐——有些人只能坐在石阶或者磨石上了。

&ep;&ep;天呐!

&ep;&ep;祁春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宫外生活的不适应。

&ep;&ep;“春儿,来,这儿。”就在祁春哀嚎的时候,周氏却是满面春风,招手让她过去。

&ep;&ep;听到周氏的称呼,来的人也注意到了她这个面生的人,议论纷纷。

&ep;&ep;“这就是长安新娶的媳妇儿啊?”

&ep;&ep;“真漂亮!”

&ep;&ep;“就是,白白净净的,跟咱们乡里人真是不一样。”

&ep;&ep;“好看。”

&ep;&ep;“听说还不要钱呢,长安真是好命啊,一文钱不花,就娶回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儿。”

&ep;&ep;“是吗?”

&ep;&ep;“是啊,说是宫里头出来的,你瞧她走路的样子,步子小小的,每步都一样大小,咱们村里,哪有这样的?”

&ep;&ep;“宫里的,是皇帝的女人吗?”

&ep;&ep;“这……”

&ep;&ep;这什么这!

&ep;&ep;才十来步的工夫,飘进耳朵的闲话就这么多了,祁春心里头的感觉,已经不能用“绝望”两个字来形容了。

&ep;&ep;这到底是是什么样的地方啊?!

&ep;&ep;什么叫不要钱?这叫赐婚好吗!

&ep;&ep;什么叫皇帝的女人?若真是皇帝的女人,宋长安有十条命也不敢娶她!

&ep;&ep;这些议论于祁春而言是绝望,于周氏而言却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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