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徐薏开学第一天就见到周行了,第一天就迟到和第一天就逃课的人。

&ep;&ep;实际上徐薏记得每一次偶遇他的模样,比如第一次他头上翘起的呆毛,第二次他那松松垮垮的校服,昨天他手上露出的淤青还有每一次满脸的困意。

&ep;&ep;但她一开始不知道那是周行,或者说狗屎周行。只是长得好看就多费了两眼。

&ep;&ep;徐薏新人生的开头过得尤为顺畅,除了没有她想象当中的那些打打杀杀之外,她已经熟识了清江的任何一条大路和角落,烧烤摊和网咖,流浪猫和流浪的人。而徐薏并不显眼,这里没有人会去注意一些穿着校服闲逛的懒人。

&ep;&ep;不过她的好日子才过了不到几天就被制裁了,那天刚好是立冬。

&ep;&ep;即使那时徐薏随便编了个空号,但主任还是联系到了她妈——欢迎张厅长莅临本校。

&ep;&ep;徐薏的罪状很多,迟到、染头、不听课以及最严重的是成绩非常差,上次月考的试卷几乎空白。

&ep;&ep;张厅长双手环抱倚在栏杆上,徐薏比她妈高一些,视线越过她的头顶,今日多云。

&ep;&ep;“你也跟我搞叛逆期?徐薏?”

&ep;&ep;张厅长很忙了,没空跟她搞这些。

&ep;&ep;“说吧,你是怎么了?”

&ep;&ep;难得的耐心啊,确实张厅长有空了,徐薏就该遭罪了。

&ep;&ep;徐薏沉默,还是沉默,她最近耳朵有点发炎,搁这干站着吹过堂风还挺冷的。

&ep;&ep;见她死活没个气儿,张厅长就有话说了:“高中呢,是人生奋斗路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阶段……”

&ep;&ep;有人在张厅长发表重要讲话时路过,并在离她们远一点的地方停下。

&ep;&ep;哦,是同行,都被主任叫了家长呢。

&ep;&ep;张厅长的演讲比那边结束得要快一些,那边甚至可能要打起来了。

&ep;&ep;徐薏眼睛一直往那边瞟,张厅长也望了一眼,那个男人穿戴整齐,有着光亮的皮鞋和一张极为俊俏的脸,与一身破烂的周行形成鲜明的对比。

&ep;&ep;张厅长转身撂了一句话:“不要变成那种烂人,徐薏”。张厅长走得很快,像脏了她的眼。

&ep;&ep;很可惜,徐薏辜负了张厅长的期望。

&ep;&ep;周行到底有多烂呢?毕竟是张厅长看了一眼就厌恶得不行的人。

&ep;&ep;徐薏记得那天他还是很困,浑身酒气,淤青还没消。

&ep;&ep;“周行,你到底有没有在听!?”那个人青筋暴起,但周行无动于衷。他用力甩了甩手上的外套就走了,像是放弃。

&ep;&ep;他没有不听,他是没办法听,他走路晃得不行,根本不稳,徐薏感觉到他随时都可能会晕倒。

&ep;&ep;冬天的夜到得快,这个时间点,路灯也暗。

&ep;&ep;“看!那个就是周行”余清露慌忙咽下口里的奶茶,拍着徐薏。

&ep;&ep;“哪个?”徐薏没反应过来。

&ep;&ep;“哎呀,走过去了”她笑得甜蜜蜜。余清露每天都会来这个奶茶店守着,听说周行在斜对面的电脑城打工。她喜欢拉人和她一起,偶尔高雅,偶尔徐薏,陈娴可不愿来,而且陈娴最近有点忙。

&ep;&ep;徐薏喜欢这个店的红豆派,能甜死人,但这里无论是离学校还是她家都很远。

&ep;&ep;“就这么喜欢?”

&ep;&ep;她手里的吸管轻轻搅动,“我跟过他一段时间”,声音悠长。

&ep;&ep;“不知道呢,总之就是会迷上,即使他根本不想理你”

&ep;&ep;“那你怎么不……”徐薏找不到好词,于是就卡壳了。

&ep;&ep;“嗯……很简单的,他从来都是来者不拒,冷冷的,你也没办法…再进一步……”

&ep;&ep;多么闺怨,只有余清露眼里的周行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ep;&ep;越来越安静了,巷口里只漏了风声,徐薏光顾着跟,都没注意到眼前的人停下了。

&ep;&ep;她踢到了垃圾桶,怵了一下。

&ep;&ep;前面的人气势汹汹地走近,面露凶恶“你是谁?跟踪我?”。

&ep;&ep;然后像是花光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徐薏身上——那只惊弓之鸟。

&ep;&ep;徐薏撑着他,“呃,你好?”

&ep;&ep;“喂——”,很重,什么狗屎。

&ep;&ep;徐薏拖着他去了医院,她不知道哪来的牛劲,总之就是办到了。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徐薏觉得那面锦旗简直就是要送她的。

&ep;&ep;周行睡得很安稳,吊瓶挂一边,一个时刻警惕着的大坏蛋瞬间变成了乖巧的小孩,那睡得是一顿酣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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