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她狠狠地瞪着他。

&ep;&ep;“常叔!”景缃宇喊了一声。

&ep;&ep;老常出去了。

&ep;&ep;秦禛松了口气。

&ep;&ep;快到中午时,外面陡然黑下来,很快就下起了大雨。

&ep;&ep;大约一炷香的功夫后,雨又停了。

&ep;&ep;秦禛知道,台风真的要来了。

&ep;&ep;老天爷验证了她的话,连绵的大雨下了三天没有停歇。

&ep;&ep;就在秦禛忧心水患的时候,雨停了。

&ep;&ep;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她被老常重新拎到车上,并用一床被子把身体包裹了起来——为了不让她熏到景缃宇。

&ep;&ep;好在景缃宇在车里放了冰块,温度不算高,否则秦禛绝活不到下一站。

&ep;&ep;旅途不长,早上走,晚上就到地方了。

&ep;&ep;景缃宇又进城了,三湾县城。

&ep;&ep;大概是经常闹倭寇的缘故,这里的城关检查很严格,景缃宇的银钱似乎没有了用武之地,秦禛以景缃宇重病妻子的姿态顺利通关。

&ep;&ep;但秦禛心里明白,景缃宇的目的是让她露脸,以便景缃之及时过来送死。

&ep;&ep;马车从南城进,拐三个弯,进了一座一进院落。

&ep;&ep;与往日不同的是,这座院子住满了人,且都是携带兵器的江湖人,至少二三十以上。

&ep;&ep;景缃宇把人汇聚在一起,一方面便于传达命令,二方面可以更好地保护他的安全。

&ep;&ep;来福把秦禛关进了东耳房,这次,他没给水,只给了一只马桶。

&ep;&ep;秦禛断定,最要紧的时刻可能就要来了。

&ep;&ep;她先解决个人问题,然后把镯子捋下来,取出小刀,藏到了嘴里。

&ep;&ep;大约一刻钟后,来福进来把她绑在了柱子上。

&ep;&ep;他一边绑一边笑嘻嘻地说道:“娘娘要解脱了,今儿这马桶就不拿出去了,您要是渴了饿了,还能做个饱死鬼。”

&ep;&ep;秦禛嘴里有刀子不方便说话,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便扭过了头。

&ep;&ep;她现在又脏又臭又瘦,比乞丐都不如,这个表情丑化她十分。

&ep;&ep;来福被逗乐了,一脚踢掉马桶盖,扬长而去。

&ep;&ep;这一夜颇不宁静,院子里的脚步声、说话声一直没断过。

&ep;&ep;秦禛嘴里有刀,不敢睡觉,每次要睡着时都会跺一下后脚跟,让自己保持清醒。

&ep;&ep;艰难地熬了一夜,直到不远处传来鸡叫声,她才咬着小刀眯了片刻。

&ep;&ep;窗纸发白时,门外轻微的说话声惊醒了她。

&ep;&ep;“天亮了。”

&ep;&ep;“是啊……”

&ep;&ep;“有风,有云,总算不那么热了,真好。”

&ep;&ep;“唉……”

&ep;&ep;谈话到这里戛然而止,长长地一声叹息,仿佛道尽了对人世间的无限留恋。

&ep;&ep;秦禛也抑郁了。

&ep;&ep;这些人尚有一搏的机会,而她可能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ep;&ep;她看了看脏兮兮的裙角,刮脱丝的绣花鞋,腰间挂的荷包里还有好些银锞子,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花了吧,临死前连顿饱饭都没有。

&ep;&ep;想到这里,秦禛鼻头一酸。

&ep;&ep;如果就这么死了,实在太亏了。

&ep;&ep;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ep;&ep;她在心里呐喊一句,精神也为之一振。

&ep;&ep;大约午时,有人在外面禀报道:“主子,景缃之距离南城门不到五十里,总共三十骑。”

&ep;&ep;“探清楚了?”

&ep;&ep;“清楚了。”

&ep;&ep;“再探。”

&ep;&ep;未时,又有人禀报,“主子,还有十里。”

&ep;&ep;景缃宇道:“出发!”

&ep;&ep;就快解脱了吧。

&ep;&ep;秦禛知道,马上就有人来拖自己了。

&ep;&ep;她明知道看不到手臂,却还是回了下头——她的镯子上少了一颗宝石,只要被对方发现,足以立刻要了她的性命。

&ep;&ep;进来的还是来福。

&ep;&ep;他嫌弃地捂住鼻子,解开了秦禛手上的绳索……

&ep;&ep;秦禛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整个身心都在感知来福手上的动作,双臂蓄势待发,以便绳子一开,她就能把胳膊收回来。

&ep;&ep;绳子开了。

&ep;&ep;但她的胳膊也麻了,想动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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