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方雨松开了鞋刷,抬起头来看他,觉察到视线的陆与闻抬了抬眸,方雨蓦地亲上他的唇,微凉的唇贴着他的唇瓣,停留了几秒就移开。陆与闻怔了怔,没能立刻给出反应,遂懊恼地说了声抱歉。

&ep;&ep;导演没说什么,让他们再来一遍,并提示可以参照自己的情绪。

&ep;&ep;方雨突然倾身,附在陆与闻耳边道:“你摸我手的时候要看着我。”

&ep;&ep;陆与闻胡乱地点了点头,方才紧张得忘了许多细节。这一回他完全包住方雨的手,同时朝方雨投以目光,两人对视,方雨在下一秒吻住他的唇,不再是蜻蜓点水似的触碰,嘴唇相贴了很久,直到陆与闻推开方雨,扬起巴掌。

&ep;&ep;导演喊了停,转过身和编剧交谈。陆与闻这才发现编剧也来了,他挠挠头,仍旧蹲着,方雨就在他近旁,手扶着木盆正要站起来,陆与闻忽地拉住方雨的手腕,神色显然比刚才轻松不少。

&ep;&ep;“有感觉了。”

&ep;&ep;“嗯?”方雨不明所以。

&ep;&ep;“你亲我久一点我就有感觉了,”陆与闻道,“刚才还觉得情绪过渡不自然,但你亲我挺久的,我好像能体会到董乾的感受了。”

&ep;&ep;方雨抿了抿唇,“那,董乾是什么感觉?”

&ep;&ep;“说不上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准备好了,等着吧。”陆与闻信心满满,方雨瞧见他自信不疑的模样,跟着弯了弯嘴角。

&ep;&ep;导演走过来告知他们又有变动,吻改成深吻,并且由方雨主导,陆与闻被动地接受这个吻,一吻结束再扇出巴掌。

&ep;&ep;“拍一条试试,都没问题吧?”导演来回端详两人。

&ep;&ep;陆与闻无奈地点头,方雨似乎有点慌,下意识看向陆与闻,陆与闻咧了咧嘴,打趣道:“会接吻吗?吻得深一点知道吗?”

&ep;&ep;方雨瞪了他一眼,蹲下来看剧本,陆与闻笑,“哎你是不是没接过吻?”

&ep;&ep;方雨不理他,陆与闻索性也蹲下来,凑近方雨和他一起看,不时低声说两句。

&ep;&ep;各部门准备就绪后正式拍——

&ep;&ep;董乾跨过腐朽的门槛,走进这个衰败的院子,一眼就看到坐在矮板凳上正搓洗着什么的向晴。

&ep;&ep;他步步靠近,来到向晴面前,看清木盆里赫然是自己的脏鞋,鞋面上的泥垢被一双柔白的手持着鞋刷刷了下来,盆里的水污浊不堪。

&ep;&ep;向晴穿了件不合身的白衬衫,领口大开,锁骨和修长的颈线一览无余。

&ep;&ep;那双手浸泡在脏污的水里,左手伸进鞋里抵着鞋面,右手握着鞋刷反复擦拭,仿佛对这只脏鞋给予了无限的耐心与恒心。

&ep;&ep;可他昨晚不是这样的,董乾想,这个人昨晚对自己视而不见,挽着老男人的手亲亲热热地从自己面前经过。

&ep;&ep;尽管他回来救自己了,可是那又怎样,他忘不掉这人脸上的冷漠与轻蔑。

&ep;&ep;董乾心生冷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向晴,向晴起身倒掉脏水,接了一盆清水,双手重新泡在清水里,仰起脸朝他笑。

&ep;&ep;“鞋子我不要了。”董乾态度冷硬,戒备地盯视着向晴。

&ep;&ep;“我知道,我替你洗干净,要不要随你。”向晴一改往常时而冷淡时而戏谑的模样,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ep;&ep;董乾拉长了脸,语气愈发恶劣,“不要!脏了的东西我从来不要。”

&ep;&ep;向晴不答,董乾沉默了一会儿,佯装无所谓道:“你很缺钱吗?他们一次给你多少钱?”

&ep;&ep;盆里的水又变浑浊,向晴倒了这盆脏水,再接了一盆,将勉强恢复洁白的鞋子放进去。

&ep;&ep;得不到回应的董乾蹲了下来,拿起地面用矿泉水瓶装的洗衣粉,他坏心眼地把剩余的洗衣粉全倒进盆里,手在水里搅动,搅出许许多多的泡沫。

&ep;&ep;“说啊,他们一次给你多少钱?”

&ep;&ep;董乾搅着这盆水,手不经意碰到了另一只手,柔嫩纤细,他恍悟,昨晚就是这只手握过他。

&ep;&ep;他凭直觉攥住这只手,使出很大劲,像昨晚这只手的主人拽他起来时那样,手掌心挤压手背,手指头恶意地戳进指缝。

&ep;&ep;凌虐这只手的时候,他盯着眼前的向晴,眼里淬着怨恨,他不知道这些恨从哪来,只知道它像毒蛇缠上自己的心脏,他的面容、思绪全部变得扭曲。

&ep;&ep;打断他这惩罚性的举动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吻。

&ep;&ep;向晴一手搂着他的脖子,嘴唇贴上他的唇,唇瓣柔柔地吮吸,轻柔的吻一瞬间扼杀了他所有的不甘与愤恨。

&ep;&ep;陆与闻也意外宕机了,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都忘了。方雨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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