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陆与闻是在很久以后才明白,一个人的入侵绝不仅是野蛮地挤占了私有地盘,还会如同气味那般长久地熏染心田,曾霸占视线的每一个瞬间都会成为一副画,永久地挂在心上。

&ep;&ep;第7章那是盈眶的泪

&ep;&ep;当晚的戏开拍前,陆与闻被副导叫去和某位前辈演员打招呼,去到他问了声好,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愣是没法把眼前这张慈眉善目的脸和名字对上号。

&ep;&ep;副导介绍这是业内最爱提携后辈的老大哥,接着大力褒扬某部陆与闻连名字都没听说的电影,陆与闻耐着性子听副导阿谀奉承,没敢开口打断,一旁比他更早过来的方雨忽然出声:“王导,我再去看看剧本。”

&ep;&ep;说完便兀自走开了,陆与闻立即接话:“王导,我去跟方雨对对戏。”

&ep;&ep;绕过忙碌布景的工作人员,陆与闻找到远离人群的方雨,方雨在河边乱石堆里站着,手上拿着剧本,不时低头看两眼。陆与闻走到近前,方雨忽而蹲了下来,捡起一块小石头往河里扔。

&ep;&ep;石块扑通落入水中,银光闪闪的河面水花四溅。

&ep;&ep;陆与闻有点摸不着头脑,踩着石块走近方雨,俯身问:“你干嘛?这里太黑了,眼睛要看坏的。”

&ep;&ep;傍晚吊起的大灯照着不远处的淤泥地,工作人员一趟一趟的走,推着装满淤泥的手推车,一锹一锹地把淤泥填补进去。

&ep;&ep;想到等会儿半个人要陷进泥潭里,陆与闻洁癖又犯了,索性扭过头眼不见为净。方雨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来,对视的那一刹那,陆与闻发觉方雨的脸色很不好看,白惨惨着一张脸,眉头微蹙。

&ep;&ep;“你认识刚才那个人吗?”方雨问道。

&ep;&ep;“不认识,还不知道叫什么,等下是他跟你搭戏?”

&ep;&ep;方雨点头,陆与闻看他脸色实在难看,安慰道:“那个前辈看起来不是不好相与的,你不用担心,还是你身体不舒服?”

&ep;&ep;“他姓李,他就是那个李老师。”

&ep;&ep;“谁?”陆与闻没反应过来,副导扯着大嗓门喊他们过去,两人对话中断。他想起什么,拍拍方雨的肩膀,“我助理回来了,回去把手机给他,他带出去修。”

&ep;&ep;“你助理这几天去哪了?”

&ep;&ep;“给我舅当司机去了,我舅发短信说晚几天到。”

&ep;&ep;导演给他们讲了一遍戏,刚才打过招呼的前辈也在,陆与闻这时才知道这人叫李铁,早些年拍戏,现在开表演培训班教学生。

&ep;&ep;“走一遍戏,方雨先来。”

&ep;&ep;导演吩咐走戏,陆与闻退到一边,头顶的大灯炙烤着头部和脖颈,他走远一些,还没到他的戏,正在试的这一场戏是向晴跟人私会,后续和董乾的对话会揭晓向晴为了赚钱才去陪的老男人。

&ep;&ep;陆与闻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段剧情让他膈应得慌,他的不爽并不是因为向晴的做法,而是出于一种美好事物被亵渎的愤慨。董乾愤怒的程度只会比他更深,陆与闻又开始琢磨董乾的心理,顺便往方雨那边觑了一眼。

&ep;&ep;方雨靠着那位前辈的胸膛,拘谨得手不知道放哪,导演在调整他的姿势,抓着他的手攀上那位前辈的肩膀。

&ep;&ep;离组多天的助理小跑到陆与闻身边,带来一把小风扇和一个保温杯,陆与闻接过保温杯,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前方。

&ep;&ep;“你认不认识前面那个人,看过他演的戏没?”

&ep;&ep;陆与闻用保温杯隐蔽地指了指搂着方雨的老前辈,平心而论这位前辈不算老,看上去绝不超过四十岁,但陆与闻也说不清这种不适感来自哪里。

&ep;&ep;“看过啊,电影和电视剧都看过,但这几年好像没看到他的戏了,”助理话锋一转,试探地道,“那个,听说有人搬去你那了?不嫌挤吗?”

&ep;&ep;“还好,多一张床的事,方便我跟方雨交流对戏。”

&ep;&ep;助理惊讶道:“你们这么熟了?”

&ep;&ep;“我们本来就熟,我现在每天跟他呆一块呢。”

&ep;&ep;陆与闻摆摆手,让助理一边去,导演抠完细节总算招手叫他过去,他走上前,站在导演指定的位置,还待在别人怀里的方雨艰难地侧过头看他。

&ep;&ep;为了模拟月光的效果,大灯吊得很高很远,此时方雨的脸晦暗不明,唯独那双眼睛如水般透亮,又仿佛盈着泪光。

&ep;&ep;陆与闻尚不能看懂方雨的眼神,他感到奇怪,如果这是向晴,眼神理应如同揳入一枚钩子,更露骨也更暧昧一些;如果是方雨,方雨没理由这样看他。

&ep;&ep;陆与闻也糊涂了,顾不上纠结这些,导演正向他剖析董乾的心理,告诉他董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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