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经颐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遇到这小孩,她本来是打算收拾好自己的事后先去找谢玉梧,当时阴差阳错弄得好几年没见面,那丫头估计不会轻易原谅她,没想到会先遇到谢玉罔。

&ep;&ep;这小孩变化很大,即便立身静默,一言不发,也是光风霁月,不怒而威,脱去少年稚气,叫人不敢直视。

&ep;&ep;经颐倒也没有太意外,谢家家风如此,这小孩本身也是不俗,只叫她惊讶的是,他竟会进了娱乐圈,他家竟也允?她这几年被外婆压着在家里,这些事是一概不知,一看他和旆旖一道进来,还以为他是旆旖男友。

&ep;&ep;只是毕竟是人家的家世,经颐即便好奇,但也不会问出口。

&ep;&ep;“你要学做旗袍?”经颐端两杯热茶,分别给江旆旖和谢玉罔。

&ep;&ep;谢玉罔看着面前这个穿茶服的女孩子,本以为再见她的第一面,怎么也会情难自已,但奇怪的是,虽觉激动,更多的却是心安,如倦鸟归巢,在有她的地方,他浑身上下都觉得舒坦。

&ep;&ep;忍不住的,想看她一眼,再看一眼。

&ep;&ep;他沉浸在有她的世界,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ep;&ep;江旆旖还以为谢玉罔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不便叫她听见,故而不语,便笑了笑说:“经颐姐,我去看看吟行,上次拖她做一件上衣,也不知道做没做好。”

&ep;&ep;经颐点了头,江旆旖才出了后院。

&ep;&ep;“罔罔?”经颐看着不知在想什么,望着他傻乐的谢玉罔,心想这孩子爱走神的毛病还没好,又问一遍:“你想学做旗袍?”

&ep;&ep;谢玉罔回过神来,逼着自己不去看她的脸,没回她的话,垂眸,哑声问了一句;“经颐姐,六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

&ep;&ep;橙黄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槐树,在谢玉罔眼角留下细碎光芒,他一眨眼,那光便一晃一动,伴着低沉嗓音,经颐竟听出了些许委屈。

&ep;&ep;到底是她不对在先,临走前和人家孩子说好会常通话,常见面,却不料一样都没做到。

&ep;&ep;刚才还觉得这小孩变得成熟了,原来还和从前一样,瞧着冷冰冰的,其实是个撒娇鬼。

&ep;&ep;只好哄一哄。

&ep;&ep;走两步,站到他面前,抬手,又放下来,对他说:“罔罔,你稍微蹲下来一点。”

&ep;&ep;谢玉罔迷迷糊糊的矮下身子,不晓得她要干什么,但仍乖巧听话。

&ep;&ep;经颐抬手,揉了揉谢玉罔不再卷绒绒的脑袋,柔声哄说:“六年不见,罔罔,我很想你。”

&ep;&ep;一句话,十个字,谢玉罔弯着腰,垂眸微笑,终于忍不住起身抱她入怀中,不让她看见自己微红的眼角。

&ep;&ep;——————

&ep;&ep;经颐同她父亲经过澜师出同门,同为旗袍大师廖音黎的徒弟,说起来经颐还得称父亲一句“大师兄”。

&ep;&ep;但旁人最多的是知道经颐是廖音黎的关门弟子,倒是很少有人晓得她是廖音黎的亲外孙女。

&ep;&ep;经颐母亲是廖音黎唯一的孩子,不爱裁缝布料之类的红装,偏好从商,性格强势,经颐父亲却是温和脾气,是廖音黎的大徒弟,夫妻两个感情极好,到老了仍旧恩恩爱爱的,孩子从来不管不问,从小就扔给外婆,故而经颐自幼年就在缝纫机的“哒哒哒”声中长大,受足了手工匠人式的熏陶,很小就跟着外婆学习,二十一岁正式拜师学艺,今年刚刚出师,被外婆从苏州赶到北京,独树一帜。

&ep;&ep;经颐三月前才下定决心买下这套四合院,花了她所有身家,外加母亲的“借款”,如今仍负债累累。

&ep;&ep;经颐门下如今一男一女二人,女孩子叫何吟行,是经颐唯一的徒弟,今年不过17岁,天赋极佳,擅制盘扣,长久坚持下去必定有所成。

&ep;&ep;另一男子称常昇,比经颐还大几岁,已经是而立之年了,说来,常昇也是年轻一辈里极其出挑的旗袍手工艺人,是制“京派”旗袍里佼佼者,两年前碰巧看过经颐做的那件“一蓑烟雨”后便执着于拜在经颐门下,经颐哪里肯收他,只是磨不过他,才允他随自己做半个徒弟而已。

&ep;&ep;故而何吟行和常昇还是不同的,何吟行未出师前大小事务一切由经颐做主,一切“收入”也要归入师门,常昇却有极大自由,经颐也不愿替他做主。

&ep;&ep;常昇倒是知足,他能得经颐一些指点已经不易,平日里常常帮衬着做一些扫洒的活计。

&ep;&ep;这些谢玉罔都知道,只是当经颐这样温言细语的介绍给他听时,他还是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ep;&ep;中午自然是要留下两个人用午饭的。

&ep;&ep;经颐用新摘的槐花做了槐花饭,甜糯糯的一碗饭放到谢玉罔面前,桌上也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