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维里在花圃边走来走去,怀里抱着小提琴,一边同伊格纳斯说话,一边消食。伊格纳斯正坐在墙边,手拿画笔,在雪白的墙上画画,一朵朵紫罗兰从画笔下流淌,缓缓绽放。

&ep;&ep;你说神官怎么还没回来?维里踢着小石头,随口道,森林又不大,没什么好看的。

&ep;&ep;可能从另一条路回来的。伊格纳斯细心地为紫罗兰上色,认真回答维里的问题。

&ep;&ep;阳光忽然明亮起来,刺破浓雾,倒影出他和伊格纳斯的影子。维里惊讶地叫道:太阳出来了!

&ep;&ep;伊格纳斯低头一看,发现他们俩的倒影竟然不是朝向同一方向。

&ep;&ep;他心头巨震,大喝一声:那不是太阳!他猛地扑过来,将维里挡在身下,维里茫然地越过伊格纳斯的肩膀,只见到上空那轮太阳,发出耀眼的光,他恍惚感觉到一阵惊人的灼热。

&ep;&ep;在那轮太阳之下,站着一个红发的神官。

&ep;&ep;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袍,脸庞俊美,神情冷漠。

&ep;&ep;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轮太阳的光芒忽然放大,吞噬云雾,吞噬花田,吞噬了保护他的伊格纳斯,以及他在那一刻看见的所有场景。

&ep;&ep;消失的记忆在瞬间浮现,恨意涌上胸膛,维里咬住牙齿,恨得目眦欲裂。

&ep;&ep;圣堂角落升起诡异的雾气,和数年前那个清晨的浓雾如出一辙。

&ep;&ep;阿尔弗雷德揪着维里的衣服,躲在他背后,耳听四路,眼观八方,眼珠滴溜溜地转,他说:维里,冷静,再坚持一会儿,这人在召唤亡灵。

&ep;&ep;亡灵?维里下意识重复,将滔天的恨意压制住,再次打量那个红发的男人。

&ep;&ep;横七竖八躺满地板和长椅的信徒们开始抽搐,四肢微微颤动。它们就像提线的木偶,从手、到胳膊、再到躯干,一点点地活动起来。历经一夜,本来僵硬的身躯重新灵活。

&ep;&ep;埃尔维斯漠然地站在原处,紫色火焰在他的身边舞动,似乎根本看不出召唤、或者操纵亡灵的迹象。

&ep;&ep;维里面色如常,心跳却如擂鼓。

&ep;&ep;校长,我现在改怎么办?维里压低声音,冷静道。

&ep;&ep;阿尔弗雷德悄悄抹了一把汗,拖,你手里这把复制品还能撑一段时间。

&ep;&ep;权杖紫罗兰中藏有主教蕴含神力的鲜血,正是那一滴血,使得权杖拥有与众不同的力量。之前在山谷神殿中,仰仗紫罗兰,他才有能力打开尼伯龙根之门,将亡灵送入死人之国。

&ep;&ep;昨夜他本就元气大伤,刚刚恢复的力气,现在又耗费大半,手里的武器还是个半吊子的复制品,身后还有校长要保护。维里心乱如麻,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ep;&ep;就在这时,他听见镜子破碎的声音。

&ep;&ep;清风从背后吹来,吹散弥漫在圣堂中的迷雾,即将转化为亡灵的信徒们动作戛然而止。

&ep;&ep;维里听见阿尔弗雷德催促地大喊:维里!向旁边跳!

&ep;&ep;维里不疑有他,抄起校长纵身一跃,轱辘辘地转了好几圈,在十余米外停下。他一手持剑,半蹲在地,一只手还提着校长,把他夹在胳膊下面。

&ep;&ep;圣堂陡然昏暗,似乎有什么东西截断了从门窗射进的阳光。

&ep;&ep;四周瞬间陷入一片漆黑,维里警惕不已,颈上寒毛直竖,剑上电光流转,却无法将周围照亮。

&ep;&ep;维里感觉到校长在抓他袖子,努力维持平衡:维里,闭上眼,别用眼睛,用精神去看。你的五官被蒙蔽,但是大脑是欺骗不了的。

&ep;&ep;周围堆满信徒尸体,稍微挪动,就能碰到。维里忍着恶心将尸体踢开,腾出个空地,将校长放下。一阵若有若无的歌声从黑暗中传来,粗犷、高亢,是前不久他才听过的战歌。

&ep;&ep;维里按照校长的话,乖乖地闭上眼,用精神力探索黑暗。

&ep;&ep;他的精神沿着歌声追寻而去,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忽然出现了一束光。光芒旋转,宛如一朵盛开的花,他向那朵花狂奔而去,花朵越来越大,光芒也愈来愈耀眼。

&ep;&ep;不知多久,眼前豁然开朗。

&ep;&ep;维里猛地睁开眼,发现成百上千的信徒亡灵,已经和一群身着盔甲的战士们厮杀在一起。耳边尽是兵戈相接声,带着战场的血腥气。锋利的兵刃没入皮肉,亡灵们张大嘴,发出痛苦的尖叫。

&ep;&ep;维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提起剑,慢慢站起来,目光逡巡,想要找到幕后主使,红发的主教埃尔维斯。

&ep;&ep;铛

&ep;&ep;铛

&ep;&ep;铛

&ep;&ep;就在此刻,钟声倏地敲响是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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