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简斌呢?

他在这里干什么?

实在太过于吃惊,她怔怔地望着简斌,甚至忘了从地上爬起来。

简斌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吃惊的程度不亚于她。

“怎么会是你?你,你来这里干什么?”他上下左右地端详着她,看到她一身和服,梳着日本发髻,脸上的化妆都和其他艺妓的相仿,鬼脸似的一张,完不是他记忆中清秀俏丽的小女子了。他忽然明白过来了,“你,你居然做,做——”

简斌忽然挥出大手,“啪!”

一个大耳光,

甩到她脸上。

叶宛心“哇”地就咧嘴大哭起来,“你,你干什么打我,哇哇……”

她一哭,简斌立刻心软了,看到自己的大巴掌结结实实地在她清秀的小脸上印下了红色的五条指印,又懊悔起来,“你,你的日子真的那么难过吗?”

说着伸手又抚摸她的脸蛋,心疼得不行,搂她在怀里,拍着她的背算是安抚。

“我还没问你呢,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叶宛心眼泪汪汪地问,她满心委屈,哽咽着,“我,我以为,你死在南京屠杀里了。”只说了一句,就大哭起来。

二人紧紧相拥,一瞬间,他们什么都没想,只是享受着给彼此带来巨大冲击的喜悦,重逢的喜悦。

叶宛心的确以为简斌死在南京了。

她和同学们撤离南京,跟随国民政府迁居重庆不久,南京就沦陷了。日本人在南京制造了震动世界的大屠杀。

而简斌,分别时他清清楚楚,毫无含糊地表示,他会服从军令,留守南京做最后的抵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本质中的刚强,铁血,不会因为战争,立场,党派等原因发生任何改变。

叶宛心在重庆加入了学生抗日组织,有一半原因也是因为简斌。

因为她每次想到简斌或许已经葬身在大屠杀的血海中,就心如刀割。

她甚至暗暗后悔,在南京牢房的最后一夜,她应该把自己给了他,这样或许还能留个念想。

“你没死?”她在他怀里哭得接不上气。

简斌摇摇头,“我没留守南京。一个认识的长官,他的副官执行命令时出事死了。他手下没有信得过的人,于是想起了我,和军部申请,把我提前调走了。后来跟着他一起迁移到了重庆。就在你走后不久。”

原来二人都到了重庆,只是一个身居军部机要处,一个在外围打擦边球,居然从来都没有碰到过。

但或许命运就是这么奇怪,凡是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他们没有在重庆相遇,却在上海重逢了。可惜这个地点,这个时间……

两人简单地熟悉了一下彼此的生活。叶宛心告诉他,她在重庆的一家学校里,半工半读,但没告诉他,她参加了一个学生抗日组织,而且这个组织是向着□□的。

对于在上海相遇,叶宛心考虑到这次任务的秘密性,没有告诉简斌实话,她只说重庆的生活也很艰难,她有个亲戚,听说上海这边虽然是日占区,但日本人也不再打打杀杀了,想到上海来做生意,于是她也跟着来了。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下,或许她会毫无顾虑地和盘托出自己的情况,根本不会多想。可他们相聚的地方,实在太不适时宜了。叶宛心没有被重聚的惊喜冲昏头脑。而且她心中还浮现一丝警惕和不安。她有她的秘密任务,那么简斌呢?按照她之前的推断,简斌很可能和梅先生有关。

“我,我本来只是以为来这里端盘子,就可以赚些钱补贴家用的。”她撒谎了。

简斌点点头,他毫不犹豫地相信了她。

叶宛心的解释,在当时的局势下,完合情合理。

重庆虽然安,但物资匮乏不说,物价飞涨。国民政府印的钞票越来越不值钱,一个普通小职员的月薪,要用麻袋装回去,但实际上却只够勉强买米买青菜度日。

而日本人经过一年的大规模侵华,后继乏力,打不动了,所以开始在日占地区实行亲民政策,笼络人心,放宽了生意限制。一些没有军方或者官方背景的生意人,的确在日占区混得很好,不过大部分都背着汉奸的名声。

“我知道,你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兵荒马乱的年代里,不好过。”简斌心疼她的楚楚可怜,无依无靠。

“可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绝对不能到这里来,就算是端盘子也不行。”他说。

“那你——”叶宛心趁势要问关键了。

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日本人说话的声音。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似乎有几个日本军官,喝醉了在大声笑大声闹,而且就朝他们在的隔间来了。

两人都很紧张,简斌环顾四周,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于是拉开了一个柜子,抱着叶宛心藏了进去。

柜子很狭小,他们俩刚刚能容身,抱得紧紧的。

叶宛心的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她把脑袋贴到简斌的胸口,听到了他的心跳声。

简斌的心跳声也略微有些快,但还是稳稳的,很有力。

他不是害怕,他只是精神紧张。他一手抱着叶宛心,一手已经按在腰间,乌黑的枪管露了出来。

简斌紧盯着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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