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牧子翼单手将门一关,仿佛没有见到男孩儿似的,目不斜视地走到正对着门的沙发前,转身轻轻坐下,双手看似不经意地将腹前的衣裳拢好,面不改色地看向一边的季棠:“这么久没有消息,干嘛去了?”

&ep;&ep;季棠一个挺身,从沙发里坐起来,对牧子翼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抬手摘下架在鼻梁上的墨镜,随手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朝着乖乖坐着的男孩儿轻抬下巴,示意他可以走了。

&ep;&ep;男孩儿似乎很怕季棠,知道自己可以走了,忙不迭起身走人,出门以后,还贴心地将房门关好。

&ep;&ep;牧子翼看着这个清秀男孩儿,脑子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个让他心情复杂的叶卿,大概是两人年纪相仿的缘故吧,这男孩儿长相清秀,也许是因为这样的环境,使得他整个人少了青年人的朝气,反而呈现出一种颓唐糜废感。

&ep;&ep;而叶卿,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干净清秀的感觉,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清俊,平日里忙着上课、实习、兼职,虽然……空闲的时候,爱睡觉了一点,可是他能感觉得出来,叶卿就是那种很认真生活的人。

&ep;&ep;如果让叶卿知道牧子翼对他的评价,他一定会深以为然,笑话,现在还能活着,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要是还不认真,那可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ep;&ep;见牧子翼盯着门口,莫名地发起呆来,季棠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道:“子翼,干什么呢,舍不得他走?得,那我赶紧叫他回来,想不到,我们的万年铁树,今儿就要开花了!”

&ep;&ep;牧子翼回过神来,将面孔一肃:“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心里却在埋怨自己,该死,好好的,他怎么会想起那个人,“你倒是说说,最近干什么去了?”

&ep;&ep;季棠瞬间仿佛泄了气似的,重新把自己埋在沙发角落里,一脸晦气地说道:“别提了,前段时间被我家老头子拎到军营里去关了几个月,老子这回可遭了大罪了,大夏天的,天天跟着那帮新兵蛋子一起训练,晒脱了好几层皮,昨儿才被放出来!靠之,老子是搞法律工作的好么,把老子训得跟条狗似的。”

&ep;&ep;牧子翼闻言,竟然不厚道地笑了笑:“才出来,这就不安分了?”这话当然是指方才出去那个男孩儿。

&ep;&ep;季棠痞子似的撇撇嘴,对牧子翼所言嗤之以鼻:“老子就是这么个人,这事儿咱们圈子里谁不知道,临了临了的,老头子竟然要给老子安排联姻,娶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你说,这事儿老子能答应么?”

&ep;&ep;牧子翼微顿片刻,安慰似的说道:“不都是这样么,年轻的时候还能放你玩上几年,年岁到了,就该听家里安排了。”

&ep;&ep;季棠反驳道:“那你呢?还不是自个儿一个人逍遥自在,也没见你家老头儿催你来着。”

&ep;&ep;牧子翼下意识地将手放在大衣掩盖之下的大腹上,自嘲一笑,他如今这种情况,哪里还能说是“一个人逍遥自在”,再过上几个月,他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拖家带口之人了,这些却是不能跟季棠说的,于是反问他:“我的情况,你还不清楚?”

&ep;&ep;闻言,季棠的表情突然认真了些:“你……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

&ep;&ep;从前,牧子翼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可是如今……他心里竟然有些不那么肯定了。

&ep;&ep;这么会儿犹疑的功夫,就被季棠看出了端倪,他眼眸微动,身体前倾,笑问:“怎么,有情况?”

&ep;&ep;不知是不是错觉,牧子翼感觉问出这话时,季棠似乎整个人都认真起来了,而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他下意识地否认:“瞎想什么,没有的事儿!”

&ep;&ep;季棠靠回沙发上,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以我对你的了解呀,这事儿恐怕还真的不好说!”话锋一转,又颇为好奇地问道,“里头暖气开得这么热,你还裹着那劳什子外套干什么。”

&ep;&ep;牧子翼身形微震,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管这么宽做什么。”

&ep;&ep;季棠咋舌讨饶:“得得得,是我不对,您海涵则个?”

&ep;&ep;牧子翼没有说话,唇角的笑意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对于这个吊儿郎当的好友,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办法,当初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挑了这么个人做朋友,如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没有后悔药给他吃。

&ep;&ep;天儿聊得差不多了,季棠就开始灌酒。

&ep;&ep;不大的茶几上放了十来瓶红酒香槟,季棠直接用嘴吹,不大会儿功夫,几瓶就已经进肚了。

&ep;&ep;见牧子翼正襟危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灌酒,季棠不乐意了,随手拿过一瓶红酒,非要塞在牧子翼手里:“不求你像老子一样一口一瓶,陪着喝上一瓶总可以吧,一个人喝酒也太惨了!”说着,耷拉下眼皮和腮帮子,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了的京巴。

&ep;&ep;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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