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不仅没有独立的浴室,甚至连天花板也低矮得像是为拇指姑娘量身打造的。局促的房间中一切都一目了然,除了靠墙的一张铁架床和床边的桌子以外,就只剩下兼任衣柜和橱柜两重身份的一只旧木柜孤零零地摆在窗下。

&ep;&ep;顾行戴起手套,按下墙上的电灯开关。

&ep;&ep;没有反应。

&ep;&ep;片警解释:“这边太潮湿,灯的线路可能坏了,昨晚就不亮。”

&ep;&ep;他言辞随意,却没想到新来的两个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是同时向四周环顾了一圈,又同时流露出了如出一辙的凝重表情。

&ep;&ep;——除了“坏掉”的顶灯以外,屋子里并没有任何其他照明设备。

&ep;&ep;李非鱼咬住指甲,思考片刻,轻声说:“他昨天还在。”

&ep;&ep;顾行没有说话,盯着被一根电线吊在天花板上的裸露灯泡看了一会,扯住床边的桌子拉到灯下,踩着桌子抬手捏住了灯泡。

&ep;&ep;大约过了半分钟,他摇摇头:“没坏。”

&ep;&ep;李非鱼仰脸看着他:“是电线的问题?”

&ep;&ep;顾行仍旧摇头。在对方不解的目光中犹豫了下,慢慢地说:“外观崭新完好。”

&ep;&ep;李非鱼便沉默了,她觉得奇怪,虽然电线也可能因潮湿或年久自然损坏,但通常在损坏之前就会表现出陈旧与老化,而不该是崭新,反过来说,如果这根崭新的电线是王鹏章近期换过的……

&ep;&ep;她猛地抬起头:“顾队!”

&ep;&ep;她伸出一只手示意顾行抓住,借力也跳上了桌子,陈旧的木桌顿时发出一声惨叫,吓得一旁的片警“唉哟”了声,李非鱼却充耳不闻,突然拽住电线,用力扯下!

&ep;&ep;“小心!”片警慌忙惊呼出声。

&ep;&ep;一片簌簌的落灰之中,李非鱼歪头笑起来,晃了晃手中的电线——大约40厘米长,顶端断面平滑,像是被利器剪断的,十分敷衍地封入了天花板的钻孔中。

&ep;&ep;这么一截断掉的电线,恐怕也就只有接上根蜡烛才能照明了。

&ep;&ep;李非鱼笑眯眯地嘲弄道:“所以,这位酷爱制作机关的王先生究竟为什么这么喜欢黑漆漆的屋子呢?”

&ep;&ep;片警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p;&ep;顾行冷冷瞥她一眼,先一步跳下桌子,而后不由分说地抓住李非鱼,把她给抱了下来。

&ep;&ep;李非鱼:“……”

&ep;&ep;讥讽的笑容僵在她脸上,配上惊骇睁大的眼睛,古怪得像是上错了妆容的木偶。顾行却神色冷凝如常:“你膝盖有伤。”

&ep;&ep;李非鱼脸上一烫,只恨此地光线不能更昏暗一些。

&ep;&ep;顾行没再搭理她,冲片警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打开大门,自己在堆积了半个楼道的杂物中翻翻拣拣,最后从角落抄起一根半人来高的拖把杆,朝着悬挂假电灯的地方直捅了上去。

&ep;&ep;咚!咚!咚!

&ep;&ep;空洞而沉闷的声音伴随着白色的粉尘在半空中舞动,李非鱼仰头看了一会,实在憋不住打了个喷嚏,正要说话,就听连续的闷响像是突然劈了岔,划出一道刺耳的尾音,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拽住顾行往旁边扯了一把。几乎就在同时,好几块碎水泥块似的东西从天花板散落下来,擦着他的肩膀稀里哗啦地落了一地,在他深色的衬衫上擦出了好几道显眼的灰白痕迹。

&ep;&ep;李非鱼抽了口气:“怎么样?”

&ep;&ep;顾行没回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差点被砸个正着,仍专注地望向头顶漏开的空洞:“应该是这里。”

&ep;&ep;李非鱼噎了下,手指微微捏紧,却又强迫自己松开,插回裤子口袋里,脸上的紧张也不露痕迹地收了回去,慢吞吞道:“顾队,别打岔啊,谁关心天花板了,我是问你伤着没有。”说着,又抱臂笑起来:“啧,刚刚抱都抱了,你还害羞怎么着?”

&ep;&ep;顾行本还准备回答,却被后一句噎得够呛,索性干脆利落地闭了嘴,又提起棍子往头顶黑漆漆的空洞中戳了几下,突然眉头一紧:“有东西!”

&ep;&ep;话音未落,他单手撑桌跳到了桌面上,但这一次,还没站稳,摇摇晃晃的木桌就在连续的摧残下不堪重负了,他刚摸到塑料袋的一角,就觉脚下猛地晃动起来,只得暂时放弃,又跳了下来。

&ep;&ep;片警连忙过来扶住快要散架的桌腿,提议:“那个……要不我去找把梯子?”

&ep;&ep;顾行摇摇头,挑肥拣瘦的目光在他和李非鱼之间打量了一圈,最终选定了后者,弯腰吩咐:“上来。”

&ep;&ep;片警:“啊?”

&ep;&ep;他愣了两秒钟,便瞧见李非鱼像只笑眯眯的大兔子似的,毫不迟疑地窜上了顾行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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