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那病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缄默症的,你说他以后可怎么办哪!唉哟我突然想起来,难怪他长那么帅还没女朋友,哪个妹子看上他,那不就跟找了个聋哑人似的嘛!”

&ep;&ep;李非鱼拐了个弯,车子驶过一条枫叶飘零的林荫道,在庄恬“我不是歧视聋哑人,但小姑娘谁不爱听甜言蜜语啊”的喋喋不休中停了下来。

&ep;&ep;路边是一家装修风格老旧的宾馆。

&ep;&ep;“家和快捷酒店船厂路分店,就是这了。”庄恬对照地址无误,光速绷紧了一张娃娃脸,左脸写着端庄右脸写着敬业,完全看不出半分钟之前的口无遮拦。

&ep;&ep;李非鱼隐隐有点遗憾,她对美人的八卦还挺感兴趣的。

&ep;&ep;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前台。

&ep;&ep;下午七点半的晚餐时间,一般来说仍是房客出入的高峰期,但整个酒店大堂里并没有多少个人,而且大多是装束朴素的男男女女。

&ep;&ep;庄恬从前台回过头来:“301,电梯在那边。”

&ep;&ep;电梯限乘十人,但仅仅五六个人入内,上升过程中就能听见钢缆老化一般的吱嘎声,令人手心捏一把汗。

&ep;&ep;李非鱼愈发坚定之前的判断,住在这样老旧的宾馆里,周家父子俩的生活应当并不宽裕,可见黄家没有施以援手。

&ep;&ep;301室是个朝南的双人标准间,设施简单,到处都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陈旧气息。

&ep;&ep;开门的男人大约四十五岁,出人意料的,他虽然衣着简朴,但形貌却并没有过多显出生活压力带来的苍老窘迫,反而还残留着几分文质彬彬。

&ep;&ep;庄恬打量了他几眼,出示证件道:“你就是周利民吧?我们是省公安厅下属特侦组的,有些问题想要向你询问一下。”

&ep;&ep;周利民明显地愣了一下,但这怔愣却不是来自于惊讶,反倒更像是突然被拉入了回忆之中,让他的略显松弛的面部肌肉拼凑出了个微妙的表情。

&ep;&ep;李非鱼忽然问:“你看起来很高兴?”

&ep;&ep;那个微妙的表情终于成型,果然在周利民牵起的嘴角边上构成了抹隐晦的笑。

&ep;&ep;而他居然也不掩饰,紧接着冷笑起来:“王雪晴把我们家害成这样,她死了我还不能高兴高兴么?”

&ep;&ep;他向扶手椅的方向刚一抬手,就发现上面堆满了父子俩的衣服,便中途换了个方向:“警察同志,要是不介意就坐床上吧。喝水么?”

&ep;&ep;“谢谢,不用。”庄恬等周利民坐到一张床边上,才选了他斜对面的位置落座,掏出笔记本,“你应该也猜到了,我们就是为了王雪晴被杀一案来的。看起来,你已经知道她出事了?”

&ep;&ep;话音刚落,洗手间缺了润滑的门吱呀一声响,一深一浅的脚步声绕过墙角,一个清秀的少年出现在几人面前。他看起来十七八岁,皮肤微黑,个子高高的,顶着一头精神的短发,看起来乖巧又不失朝气,只可惜右手以一种奇特的角度向胸前弯折着,右脚也有些变形,让人心生惋惜。

&ep;&ep;“周睿?”李非鱼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去。

&ep;&ep;少年往前走了几步,同样伸出左手,和她握了握,然后露出了个腼腆的笑容。

&ep;&ep;周利民神色略微沉了下来,在烟灰缸里按灭了刚刚点燃的香烟,招呼儿子:“小睿,你下楼买几瓶饮料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零钱,数也没数就全塞了过去。

&ep;&ep;李非鱼和庄恬交换了个眼神,没有急着阻止。

&ep;&ep;等人出了门,才把方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ep;&ep;这回周利民没再拖延,他重新点着了烟,嗤笑一声:“怎么知道的?黄万和告诉我的。他哥给他打电话了,吓得要命,说是王雪晴死得挺惨的,他觉得应该和我说一声。哼,死得惨才好,活该!”

&ep;&ep;他毫不掩饰对王雪晴的敌视,即便对方已经死了,仍吝于表现出最低限度的同情和怜悯。

&ep;&ep;这样直白的态度,反倒让人觉得他不像是凶手了。

&ep;&ep;庄恬眼睛一转,又问:“听你的意思,你和死者果然有很深的矛盾了?是不是和周睿的病还有他妈妈的死有关?”

&ep;&ep;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好,但最后几个字一入耳,周利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长长的一截烟灰被抖落到了地板上。他沉默了一会,才冷冰冰地回答:“万琴怀孕六个月的时候和王雪晴吵了一架,被她推得摔了一跤,差点流产,之后卧床两个月,还是早产了。小睿百天刚过,就被确诊了脑瘫,万琴受不了打击,得了抑郁症,趁我没注意跳楼自杀了。”

&ep;&ep;对于脑瘫这种病来说,孕期的意外事故确实是极可能的诱因,难怪周利民如此憎恶王雪晴这个“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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