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喏。”年轻人朝门外努了努嘴,“出去跟他们比比运气。”

&ep;&ep;“去看北阴酆都大帝呀?那地府里的鬼仙有什么好看的。”老板方才想这个问题想了许久,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不是我说啊,你难道不觉得瘆人吗?那地府里的鬼仙,都阴森森的吧,万一撞上了,岂不是有点……”

&ep;&ep;虽说现在民风开放,百姓们对神鬼妖魔已经见怪不怪,连曾经谈之色变的妖怪,都沦为了富贵人家的宠物,日常学习“伸左手”、“蹲下”、“起立”等各种羞耻动作。

&ep;&ep;可鬼神毕竟跟这些东西不一样,他们“高高在下”,掌管着生死大事,万一看谁不爽,回头就将他的名字写到小本本上去,那此生不就到头了吗?

&ep;&ep;年轻人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您这就是偏见了,地府的神仙和天庭的神仙,地位都是相当的,不过因为地府在漆黑的地底下,才显得阴森可怕了一点。您不明白这个道理,多的是人明白呢——看门外那么多人,您以为他们真是凑热闹来的?”

&ep;&ep;老板不解:“不然呢?”

&ep;&ep;“没准是谁家有个‘老病死’,想趁机求求那位大帝也未可知,越过管生死簿的阎王,直接求到酆都大帝那里,就跟咱们的‘告御状’差不多嘛。”年轻人道。

&ep;&ep;听他这么一说,老板觉得十分有道理,又好奇道:“那你呢?”

&ep;&ep;年轻人道:“我就只是个看热闹的了。”

&ep;&ep;两人话毕,年轻人便出门看他的热闹去了,他身形清瘦,走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也显得轻飘飘的,步伐很快,三两下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ep;&ep;老板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去搭把手跑个堂——这两天店里回回满座,却只有三位伙计,一人长四条腿大概都忙不过来。

&ep;&ep;就在这时,门外驶来一辆马车,到福来客栈门口的时候,渐渐停了下来。

&ep;&ep;在大堂吃茶闲聊的客人们听见响动,抬头一看,惊讶得半天没合拢嘴。

&ep;&ep;马车倒是非常普通,绝不至于让人大惊小怪,蹊跷的是那车夫座上竟没有车夫。

&ep;&ep;莫非今日他们运气好,见到了能自己驾自己的通灵神驹?

&ep;&ep;然而接下来,他们便目睹了更为蹊跷的事——那马车车帘无风自动,竟向两边掀开来了。

&ep;&ep;“你们看,刚才有个东西粘在车帘上,”有个客人搓了搓眼睛,怀疑自己看花了,“是不是纸片?”

&ep;&ep;“好像是……”

&ep;&ep;众人的目光就跟聚光灯似的,齐刷刷地打在马车上,很快就看到车上走下来一个男人,他身形挺拔,颇有风采,穿得并不是华服锦袍,却无端有种华贵而沉稳的气质。

&ep;&ep;他下车以后,将手往车门边一递,随即,有一只白皙的手探出来,搭在他的手上,一位姑娘露出脸,借力跳下了马车。

&ep;&ep;她仿佛十分新奇,正抬眼朝男子说着什么,听了回答之后,眉眼忽地轻轻一弯,便有种照人的光彩。

&ep;&ep;众人均是眼前一亮,心道这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ep;&ep;老板立刻迎上去,笑得见牙不见眼:“这位公子,住店吗?”

&ep;&ep;那男子点了点头,声音温润有礼:“劳烦带它去停一下马车。”

&ep;&ep;“哎!没问题!”

&ep;&ep;老板一口答应,忽然后知后觉道:“它”是谁?

&ep;&ep;他惊疑不定地朝马车上看去,这回瞧清楚了,原来车辕上正坐着一排小小的纸片人,见他看过来,有几只率先站了起来,一下飞到空中,牵起了缰绳,另外几只则拎起一条长鞭。

&ep;&ep;老板带着这辆马车往车棚走,一路上连连回头,看清了那些个纸片人是真的在驾车,不由得一阵稀奇。

&ep;&ep;这一男一女便是黎柳风和池絮二人了,他们登记过后,各自进屋放好行李,便一同下来用餐。

&ep;&ep;小纸人们早将马车停好了回来,正占了一张桌子等他们,两人刚刚坐定,小纸人们正欢快地讨论着吃什么,便听得身后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ep;&ep;“我说那酆都大帝,分明就是个骗子,收了钱府的巨额香火,却没让他的儿子从地狱里回来,你说可恶不可恶!”

&ep;&ep;“赵兄,我倒是觉得堂堂冥界大帝,不会如此出尔反尔,你确定那真的是北阴酆都大帝吗?”

&ep;&ep;“那还有假?我可是亲眼见过的,他长得跟画像上一模一样!”

&ep;&ep;☆、第二十七回

&ep;&ep;闻言,池絮小声说道:“那就更是假的了。”

&ep;&ep;黎柳风不置可否:“此话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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