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儿见她气息微弱不省人事,面上笼着一股青气欲脱不脱,吓得两股战战,心情好似那年阿爹过雷劫霹雳从天降下时她脑海的一片空白,又好像被人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从里到外透心的凉。

半响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把手伸到冷雪洛鼻翼下方,试了试还有气息,忙着把冷雪洛躺好盖好被褥,朝外间喊道:“快去请陆大夫,姑娘晕过去了。”

见外面一阵恐慌乱撞,哭骂道:“还不快些,不中用的蹄子!姑娘若是不好,我们哪个能活着。”

陆樱被满脸泪痕的华簪拉了进来,得了消息的丫头皆是面色惊惶提心吊胆的后面跟着,乌泱泱站在房外。

陆樱急步向前看见雪洛这般情形,心中大惊,双手捏了法印点在雪洛眉间,掀开薄被一看,下股处洇开的血迹已经将小衣染了大半。

几个大丫头进不得前,站在床榻两旁,锦儿更是捂着嘴泪流不止,眼巴巴的看着床上的冷雪洛。

陆樱见她们哭哭啼啼,厉声说道:“哭什么!还不替姑娘换了小衣、床褥!”

众丫头一阵忙乱,才将雪洛安置好,听见大门哐啷一声响,见辛夏猛的踢开房门,立着眉一脸阴沉的冲了进来,青姨跟着身后,脚步凌乱。

久不见辛夏如此模样,一干人皆是胆战心寒,骨寒毛竖,呼啦啦跪了一地。

辛夏不理会,冲至床前见陆樱站在床边,轻轻的将雪洛半搂,一只手贴上她的小腹,

只觉她周身冰冷小腹更是冰冷似铁,手不由一颤,随即静下心来,手如利刃将自己心口划开,食指伸去伤处,一道华光亮起,几息之后,一滴血珠凝在指尖,血珠宝光熠熠,在指尖滴溜溜的打转。

手指一拂,伤处愈合了无痕迹,再一转将血珠喂入冷雪洛口中,凝息片刻,随即俯身双唇相贴,一口凝练的精气渡了过去。

半响后才将冷雪洛平放,见她有了些许血色,这才呼出一口气。

青姨站在一旁,眼泪滚瓜似的落下,连声唤着:“我的儿,我的儿......”

辛夏吩咐丫头们好生看着,自己到外间坐了,向陆樱问道:“当年初见时,洛洛一抹游魂欲散不聚,三魂七魄皆淡如烟尘,本君用一缕本命元神祭练锁魂圈,只为安魂养魄。为她身体计,冷园禁制为一重,君子镇守为一重,锁魂圈为一重,金丹为一重,金线贴身守护又为一重,就这么居然都不稳不住一个人间界的魂魄?你可知为何?”

语调转为无奈,“罢了罢了,冷园禁制只是怕你们冲撞,禁了灵力而已,守宫随她魂魄而来,只能护住她魂魄不消散,这样魂不附体的事它也无法。若是她自身不愿,再怎么安养又能如何呢,迟早都有这么一遭。”

说着怒气又起,“到底是什么样的魂魄,竟连你们都无可奈何!如今竟动用本君心头血,若有下次,又该如何!”

陆樱眉头紧蹙,说道:“人间界小儿初生,魂魄纯净,小儿只会啼哭,后魂魄慢慢与肉身相合,小儿才学会吃饭、走路。肉身掌日夜归魂魄,虽相合却不稳固,所以幼年时常有小儿夜间失魂。

直至女子初潮,男子初精后肉身魂魄凝炼为一体,三魂七魄各自归位,人族成人。魂魄有知,不愿被肉身禁锢,自然有所反抗。但这些状况人族至多只是些小状况,譬如多梦、夜惊、身体酸痛之类。

姑娘此次这般,陆樱想来,怕是姑娘心有执念,心绪波动,肉身抗拒。”

辛夏问:“执念一说,可会有碍?她性子冷清,可是因为执念之故?”

“陆樱不知。万物之灵长现虽式微,可其中种种也不是陆樱能够猜透的。”

“心有执念……“辛夏冷冷低语,抬头望向陆樱,眸色如刀:“你可能看出是何执念?”

陆樱摇头说道:“天地自有法则,人间界更是如此。离体之魂本该归于冥界,姑娘前尘过往皆被天地抹去,查不到的。”

“连本君也查不到?”辛夏冷笑。“那人族为何会有夺舍、重生之说?”

“人间界早已断了传承,人族更是毫无修炼之法,只有死前执念颇深或是修得一些残篇得以凝练魂魄之人才有转世之机。陆樱曾在陆山设下轮回大阵进行推演,却发现姑娘前身已被抹去,世间再无此人。若姑娘不说,即使君上是超越天地的存在,却也无处可查。”

“无处可查…..“辛夏暴怒,面色黑沉,无上威势收敛不住释放开来,届时,天地变色,黑云汹涌而至,狂风乍起,整个青见山如同黑夜一般。

威压之下,陆樱心头颤颤双腿发软,径直跪了下去战战兢兢的说道:“君上若是要查,也不是没法子。只需将姑娘天冲抽出,自然知道。”

“胡闹!”辛夏将面前茶盏砸个粉碎,七魄中的天冲如何抽得,抽出天冲,人就变得痴傻,他怎么肯。

陆樱瑟缩,垂首不敢再言。

辛夏一腔子火无处发泄,见锦儿抖抖索索的蹭到门口,怒道:“有何事!”

锦儿跪在门前,低伏着身不敢抬首,颤巍巍的说道:“姑娘说,说,说,”

“洛洛醒了?”辛夏眉间浮上喜色,一阵风般的冲进卧间,只见黑云霁散,狂风静止,天地间已然云淡风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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